卻是冷意透徹,不過是一顆想要擺脫她掌心的棋子罷了,最後不仍是乖乖的回到了她的掌心。
溫暖一步步向前走著,百米的紅毯不遠,然她卻只覺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上,心都在遭受著烈火般的炙烤,每行一步,她便離他遠了一步,終於,她的腳步在鳳凰臺前的廣場正中停了下來。
百官們的眼珠子齊刷刷的盯在她身上,禮官額頭急出了汗珠,然她卻一動不動仿若已在原處落地生根,君昊天的眸色漸漸黯沉下去,難道已到此刻她仍想反悔?而慕容婧則是眉眼間的笑意漸漸僵住,她心底突然升起股不好的預感,腦中突然躥起溫暖此前不久與她談判時的一句話:“若以我的性命作代價呢?”
她心頭一驚,驀然站起看向溫暖,此前那種掌控全域性的感覺瞬間被驚怒所取代,這個女人她難不成真要以她的性命為代價脫離她的掌控?
然下一刻,鳳凰臺下的一幕證實了她的猜測,她猜對了!
陰沉的天空下,溫暖將頭上的鳳冠摘下隨手扔掉,被綰上的發順間傾洩而下隨風飛揚,指尖再將衣帶一鬆大紅的衣袍傾刻滑落露出裡面一襲純白的素衣在平地乍起的狂風中獵獵飛舞越發顯得她身姿單薄似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慕容婧。”她語聲冷厲,“你身為翎國太后竟然使用卑鄙的手段於我下毒,以我性命之逼讓我休王爺嫁皇上以此挑動皇室內亂,你居心何在?”
“休得胡言亂語,明明是你自己紅杏出牆與皇上有了私情要嫁皇上,何來哀家逼你之說?”慕容婧厲聲喝斥,“來人吶,將這賤婦給哀家拿下。”
“若有人敢上前半步,我便立即血濺鳳凰臺。”溫暖手腕一翻,明晃的匕首直指心窩。
“荷兒!”君昊天神色一緊,急步要下臺下她行來。
“站住。”狂風中,溫暖身姿堅定屹立,“君昊天,你身為翎國的皇上難道連太后的計謀毫無所覺麼,她無非是利用我讓你們兄弟二人自相殘殺坐收漁翁之利,而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她的圈套中毫無警覺,如此的你怎配端坐於這翎國的皇位之上?”
“不是,荷兒我……”君昊天急切的想解釋,然而他話到一半卻住了聲,唇雖啟卻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他應該怎樣告訴她,他與熠寒曾是最親的兄弟,只是這皇位,只是父皇的一旨遺詔讓他必需對自己的親兄弟提防牽制,他坐於這皇位之上便需擔起這一國的重責不能違背父皇的遺命,縱然他不知道一向最疼愛熠寒的父皇為何會下一道這樣的旨令,但他必需遵從,沒有人知道他在如此做的時候心頭是多麼的煎熬及憎惡,他們明明是把酒言歡無話不談的兄弟,卻在這皇權之上彼此走越遠,再也無法回頭。
對於太后的計謀他心中早有所覺,但他卻不能剷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勢力增長,以此來剋制熠寒,他終是不願與他正面為敵,但她的最後這一招狠棋他卻無法不自入局中成為她的棋子,只因他,真的無法做到放下她!
“你什麼?”溫暖直直的看著他,“怎麼不說了?”
“我……”他心頭一片澀然,喉頭乾的生疼,卻最終只能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配坐在這皇位之上。”
“皇上。”百官們大驚齊齊跪下,紛紛怒瞪著場中傲然而立的溫暖。
溫暖不理會百官的憤怒,冰冷的眼掠過君昊天落在捂著胸口冷笑的慕容婧身上,她決絕一笑,“慕容婧,你以為我真會為了這區區一條命便聽命於你挑起這皇室腥風血雨當這禍亂天下的妖姬?”,她唇角上揚,語聲不大卻響徹鳳凰臺,“我,溫暖,此生此世,生是君熠寒的人,此是君熠寒的鬼,既不能與他長相思守,今日便將這條命留於此地,待來生再與他相會。”,語罷,她手中的匕首高舉猛然朝腦口刺去。
今日鳳凰臺下百官眼前太后將她逼死,她身為寒王妃,百官不會與慕容婧罷休!
今日她道出實情,慕容婧將她逼死,君昊天不會與她善罷甘休!
今日她剖白心際血濺鳳凰臺,或許能換來他後半身安穩無憂!
君熠寒,別了!
“荷兒!”
“夫人!”
兩道駭然怒吼之聲響起,溫暖手中的匕首在觸及肌膚的瞬間被擊落在地,隨即身子被一個熟悉的懷抱緊緊箍在懷裡,勒得她渾身都疼,疼得喘不過氣,然她的心卻在這一刻無法控制的狂肆跳動。
他不是應該直到晚上才會醒來然後徹底忘了她麼?
雨,傾盆而下,淋溼了所有人的衣衫,卻淋不透兩人緊緊相擁互相貼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