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
“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氣了。”她眉眼間掠過抹喜色,起初還裝模作樣的飲一杯看一眼花,再飲一杯望一眼月,到後面則直接左手杯右手壺,仰起脖子一口悶。
不大的紫玉壺很快見底,她舉著壺倒了半天卻也僅晃出一兩滴,這才意識到一壺碧玉漿竟讓自己牛飲般的喝完了,且還僅是她一人在喝,君熠寒根本沒見著半分。
她手握著壺頗為尷尬的對閒然淡飲的他笑了笑道:“那個……”
“還要喝?”他瞧著她微微泛著紅暈的臉頰,略作沉吟道:“倒不是本王小氣不讓你喝,只是這碧玉漿卻著實不能多喝,東籬處極寒之地,是以擅釀烈酒取暖,這碧玉漿雖入口香甜無甚酒味,然它卻是東籬宮廷中數一數二的烈酒,後勁極強,饒是長年飲酒的東籬男子一次也不過飲個三五杯,本王一時不查,這一壺卻叫你悉數飲盡,如若再喝,怕是於身體無益。”
“這是酒?”還是烈酒?
溫暖瞠大眼看著君熠寒,只覺天靈蓋上一道猛雷劈下,劈得她頭暈眼花。剛剛究竟是誰揚言說讓她只管喝,想喝多少便有多少的?現下又告訴她這是數一數二的烈酒,後勁極強,不能多喝!
“你不知道?”君熠寒語聲透著些微訝異,略略顰了顰眉道:“你主動邀請本王月下對飲,卻因受涼不便飲酒,本王總不成獨自暢飲卻讓你眼巴巴的望著?本王此前略略一想,恍然記得這碧玉漿不僅入口極佳且後勁十足,更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不僅令你有酒可飲,還能借著酒勁將你體內的寒氣給逼出體外,如此,恰是一個兩全齊美之策。”他說完眼神滿含關切的將她望了望,道:“如何,可有感覺身體舒適了些?”
舒適?舒適個毛啊舒適,溫暖想哭的心都有了,真恨不得以頭搶地暈過去一了百了。
他不說倒還好,他這一說,她便瞬間只覺天眩地轉明月似被自己睬在了腳下,身子飄飄然如踩在雲端,風一過,便覺騰雲駕霧飛上了九重天。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若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除非她蠢成了豬!
他為何要用計將她灌醉?
她費力的從快要變成漿糊的腦子裡抽出絲清明想了想,驀然遍體生寒,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或懷疑了什麼想要趁她醉時套她話?定是上次醉酒誤事,出了什麼紕漏讓他查覺。溫暖想到此只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行,此地太危險了,君熠寒此時就是條大尾巴狼,她得趁著還有絲清明趕緊離開。她扶著桌沿費力起身,對著眼前她腦海中幻想出的或邪笑或奸笑或不懷好意的各種各樣的笑,笑得她毛骨悚然的君熠寒道:“王爺,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改日”她狠狠的掐了掐手心,將那絲快要被混沌淹沒的清明拉回,緩了緩,接著道:“改日再陪王爺飲酒,告、告辭。”說罷,她搖搖晃晃的帶著絲急切的轉身向前走去。
“方向反了。”君熠寒淡淡的出聲提醒。
“哦。”溫暖愣了愣,足下腳步一轉,向另一個方向行去。
“還是反了。”
“嗯?”溫暖呆了呆,足下再一轉,走了兩步,“砰”,腦袋直直撞在前面的桂花樹上,樹身震動,鵝黃的細小花瓣紛紛揚揚灑下,她捂著頭瞪著迷朦的眼向上望去,卻只覺眼前下了一場裹著馨香的江南煙雨,落在臉上泛起淡淡的涼帶著微微的癢。她舒服的閉上眼,唇瓣微啟,溢位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晚風拂過,幾朵小花打著轉兒跌入她的唇瓣,她唇微抿本欲將它們渡出唇外,卻覺味蕾上瀰漫淡淡清甜,這味道她很是喜歡,遂舌尖微動,將這本欲渡出的小花捲了回來裹在舌間。
溶溶月色下,她醉眼迷朦憨態可掬的模樣,在不經意間,烙入他的眼中,成就另一段最美的風景,最美的風情。
頭似乎更混沌了些,最後一絲清明也被這夜風吹散,她身子晃了晃,腳下一個踉蹌,剛要朝後跌去,腰上卻被一道臂彎緊緊纏住,單薄的背撞上寬厚的胸膛,溫暖的體溫霎時將她層層包裹。
這樣熟悉的氣息,這樣契合的懷抱,這樣令人心悸的感覺,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腦中清明不在,身體永遠能最誠實的忠於心底的渴望。她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頭微微後仰耷在他的肩頭,因飲酒略顯灼燙的掌心尋著他緊扣她腰間防止她跌倒的手,帶著絲執拗的將自己的指插入他的指間,與他十指緊扣,兩相交握。
她將臉頰埋在他的頸間,輕蹭了蹭,近乎呢喃的喚道:“王爺。”
君熠寒深如古潭的眸微瞼,腰間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