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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就被5000架攝像機監視起來,他的整個成長過程中的一舉一動都透過衛星向全世界轉播。他的生活吸引了無數觀眾,他是這個星球最大的明星,但他始終沒有察覺。當他最終發現自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中被世界觀察時,最終還是擺脫了監視,即使這個遊戲的導演誘惑他回到那架攝像機下,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明星(Bigstar)。我真希望,這些可以當駭客的孩子們可以用磚頭砸爛監視器,即使讓你考上哈佛,這種對於生命尊嚴的付出也是不值得的。

谷騰堡、網際網路與資訊焦慮

我煩躁不安地坐在電腦前,急速地翻閱著桌上的書籍和剛剛從Internet上下載下來的資料。在我零亂的臥室裡,堆放著一千本分類混亂的書和一臺連線著虛擬世界的電腦。我正在為一家雜誌撰寫一篇描述資訊過剩給人的精神帶來危害的文章,我渴望在浩如煙海的資料中尋找出一兩句驚世駭俗的語句作為文章的開頭。然而,我發現,我閱讀得越多,就越陷入一種無法開始的狀態。因為可選擇的方式太多,我陷入了一種焦慮與疑惑——這個開頭是否足夠好?

這時候,我想起了谷騰堡與蒂姆·伯納斯·李。前者在1455年設計了真正意義上的印刷術,而後者則在1989年發明了全球資訊網。在谷騰堡之前,文字的傳播是手工抄寫者完成的。也因此,書籍是個極罕見的東西。15世紀的法國國王查理七世因保有910冊藏書而聞名歐洲。也就是說,時間上溯500年,我臥室裡的藏書足以脾睨法國國王。

谷騰堡的發明使得書籍不再是教士與貴族的特權,知識變得親近起來。《生活》雜誌把印刷術列為上千年最偉大的發明,因為印刷術使知識普及成為可能,在此基礎上,文藝復興、啟蒙運動,乃至現代社會才有可能成為現實。

但是,谷騰堡印刷術所帶來的後遺症也逐漸凸顯出來。它在刺激了各種影響世界的新思想的同時,也刺激了資訊垃圾的出現。因為知識的流通成為可能,我們對於世界的瞭解越來越深入。在此基礎上,現代新聞業產生了。人們透過報紙雜誌與書籍,來迅速瞭解世界每個角落湧現出來的新事物與新思想。這些新的東西緊接著刺激了人們對於世界的好奇,從而產生了更多的新知識與事件。我們越來越著迷於這些新知識的同時,也發現這個世界是如此複雜,我們根本無法把握。於是,人類渴望獲得更多的知識來解答頭腦中的疑問。而知識越多,疑問也越多。於是現代社會開始陷入焦慮之中。19世紀一位英國平民已經咒罵道:“那些傢伙整天在《泰晤士報》上登些什麼。”

比起今天的報紙,那位英國人的抱怨實在是不算什麼。一份《北京青年報》加上一份《精品購物指南》的內容含量可能都相當於19世紀一個英國人一生的閱讀量。20世紀發明的廣播與電視,在給人類帶來更多快樂的同時,也讓人類陷入了更深的焦慮:CNN對我們訴說著地球每一個角落發生的事件,一部接一部的肥皂劇向我們講述著別人的生活,世界每天印刷出幾十萬部新的書籍……我們已經陷入資訊的轟炸之中,儘管這些資訊幾乎與我們無關,但是我們顯然越來越喪失了辨別能力。

這時候,蒂姆·伯納斯·李出場了。在谷騰堡之後500年,這個美國人發明了全球資訊網,在此基礎上,Internet(網際網路)出現了。性急的技術至上者已經到處宣稱網際網路是印刷術之後最偉大的發明。儘管這一點仍有待時間的檢驗,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網際網路可能正將我們的焦慮之情推向一個登峰造極的境地。不管是印刷品還是廣播與電視,它們的資訊傳播方向都是線性單向的。而網際網路的資訊傳送方式則是互動與網狀的,超文字的連結方式讓資訊變得更加錯綜複雜。在網際網路的世界裡,每一個人都是資訊傳播者,所以才有今開的每天增加200萬個頁面的現實。

更糟糕的是,這還是宣稱資訊就是價值的時代。不負責任的未來學家們最津津樂道的一句話是:“我們正處於一個工業社會向資訊社會轉移的過程中,在資訊社會最有價值的是資訊。”這句話讓我們唯恐與財富失之交臂,所以,我們更加飢渴地陷入對於資訊的捕捉之中。可是這麼多資訊,我們如何捕捉得了?過多的資訊,進而破壞了我們的思考與判斷能力。失去了判斷能力的我們,只能繼續陷入焦慮。最終,我們對資訊產生了某種強迫症。大多數網民每天習慣性地去新浪網上瀏覽幾十條新聞,或在臨睡前看幾頁暢銷書以免與朋友缺乏談資,我們靠咀嚼這些資訊活著。

沉迷於資訊,讓我們疏離了我們的本性。憂心忡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