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斐亞然便起身打算離開幫會領地。
衣襬一緊,斐亞然怔了下,低下頭才發現,西澤爾正輕咬著他的衣襬,眼底水光閃動,似乎在輕聲訴說著什麼。
見西澤爾如此,斐亞然也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把取下來的翡翠項鍊,還給西澤爾。
失笑地撫了撫西澤爾的腦袋,斐亞然柔聲對它道:“項鍊我還沒處理好,還有些需要修改的地方,等我弄好,就立刻還給你。”
說完,斐亞然又看了眼一直看著他們的白毛狐狸,“月光,西澤爾就麻煩你幫忙照看了。”
“嗯哼。”甩了甩八條雪白的尾巴,月光輕哼著應了一聲。
安排好這些,斐亞然又摸了摸西澤爾的腦袋,這才轉身出了幫會領地。
陽光依舊肆無忌憚地傾灑,隱沒在灰黑色的面板中,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玫瑰香氣,夾雜著蓊鬱植被特有的草木芳香,蝴蝶成群結隊地從頭頂飛過,充沛的力量跳躍在每一處角落,這裡的一切,都像極了西澤爾曾經生活的艾澤拉斯,他卻忽然覺得,這裡安靜得可怕。
“喂,你應該早就能化成人形了吧?為什麼不告訴那傢伙?”踱步到西澤爾身前,月光眯著翠綠色的眼眸,懶洋洋問道。
血紅的雙眸淡淡看了眼月光,眼底再沒有一絲面對翡翠時的柔和,西澤爾絲毫沒有理會月光的問題。
翡翠一走,曾經一直被他心心念唸的小甜餅,似乎也失去了吸引力。
墮入魔域兩百多年,雖然重逢以來,在面對翡翠時,西澤爾總會下意識展露出曾經身為獨角獸時的情態,但他早已墮落為以血肉靈魂為食的惡魔,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翡翠其實不知道,他早已嘗不出這些食物的味道,現在,只有新鮮的血肉和靈魂,才能讓他感到真正的甘甜美味——簡直與天生的惡魔,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靈魂,早已經徹底被染黑了。
所以其實,即使翡翠真的能夠找到幫他恢復原樣的方法,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曾經了。
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
把頭深埋在那一大片玫瑰花瓣裡,熟悉的香氣,讓西澤爾的神思漸漸模糊起來,不知不覺陷入沉睡。
斐亞然一個人出現的時候,等待多時的雪魔和凱恩,便立刻看了過來。
從斐亞然帶著那魔獸忽然失去蹤影時,雪魔就猜到,師父大概也隨身帶著七秀系統,甚至連幫會領地都跟著帶來了,簡直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所以斐亞然一出現,雪魔就立馬湊了過去,圍著斐亞然團團轉,一個勁兒唸叨說為什麼都是系統,師父就有幫會領地隨身空間,冰心雲裳雙橙武,他就啥啥沒有,時不時還得為守護菊花絞盡腦汁!
面對雪魔幾乎快要實質化的怨念,斐亞然一針見血地給出了答案:“因為我原來是幫主,所以會有幫會領地,雙橙武也是玩遊戲時就弄好的,本就是我的東西。”
說到這,斐亞然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雪魔,“如果你當初在裝備上多花點心思,不是整天滿世界勾搭滿地圖浪,也不至於悽慘到今天這種地步吧?”
這麼一說完,就見雪魔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可憐巴巴地道:“那還不是因為……師父您太萬能了嘛!只要有師父在,哪還用得著我們特意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QAQ……”
說著說著,雪魔自己都有點心虛起來。
作為“收徒狂魔”翡翠的關門弟子,雪魔在師門內的師兄師姐簡直遍佈全服,無論在浩氣盟還是惡人谷,PVP浪野外還是PVE打蘑菇,因為師父翡翠的親友團太過龐大,連帶著雪魔也結識了一大票親友,即使穿著剛入門的小脆皮奶裝,每天也還是能在師兄師姐的庇護下浪到飛起。
而且,師父翡翠還特別能慣徒弟——沒錢找師父,沒小藥找師父,縫裝備找師父,缺監本找師父,不會配裝找師父,想浪野外找師父,想抱大腿混競技場找師父,想看風景截圖找師父,心情抑鬱想喝雞湯找師父……
有如此萬能的師父在,雪魔踏馬就算想自立,也根本立不起來吧摔!
現在一回想,雪魔都不知道,上線時間明明不多的師父翡翠,到底是怎麼做到以上那些的,這簡直根本不是人好麼!
想著想著,雪魔就忍不住忿忿,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師父正一臉詭異地望著自己。
渾身一抖,雪魔嚥了咽口水,仔細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究竟說過什麼後,終於壯著膽子問斐亞然:“師父,您……為什麼這麼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