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色,便可見一斑。
對於工部的質詢,因為郭荃的離世而草草結束,議員們紛紛起身離去,一個工部尚書的離世,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他本人那麼簡單,對於漢國的朝政而言,其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
以蔣家權為首的議政與各部大臣們來到二樓包廂之中的時候,高遠仍然靜靜地站在二樓的露臺之上,凝視著已經空空如也的大堂,眾人不敢打擾,默默地立於他的身後,對於郭荃的離世,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痛惜。
“國之幹臣,吾之股肱,天不假年,痛之,嘆之。惜之!”高遠仰天長嘆一聲,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個始終佝僂著脊背,滿臉溝壑卻又永遠帶著滿足笑容的老人的臉龐。“是吾之錯,早該將你召回薊城安享晚年了。”
轉過身來,看著一眾大臣,“郭大人於離世當日,還親自督促翠屏山最後一個卡住東西交通大動脈的爆破成功,他終於還是完成了本王交給他的任務,十年,兩條道路。貫穿整個大漢王國,此功當名垂青史。”
“大王所言甚是!”蔣家權上前一步,“郭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人為臣,當為我輩之楷模。”
高遠看著眾人,卻是古怪的一笑。聲音驟的低沉下來,“是麼?在座諸位,可捫心自問。當真如郭大人一般為了大漢,也能做到鞠躬萃,死而後已麼?”
突如其來的責問,瞬間讓所有的人在震驚之餘。又感到一陣陣的惶然,有的委屈,有的慚愧,臉色不一而足。
“大漢立國數年。國勢日漸強盛,吞魏,並韓。下齊,南迫楚國,西凌大秦,在座各位,無一不是立下汗馬功勞,個個身居高位,位極人臣,但不少人,卻就此心滿意足,一心便想躺在功勞薄上過日子,渾渾噩噩,得過且過,以為大漢就此高枕無憂了麼?”高遠提高了聲音,厲聲道。
“秦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尚隨時可動員起百萬大軍,範睢死中求生,已準備大刀闊斧改革內政,拼死一搏,不生則死,如此氣魄,讓人心折,南邊之楚國,地域之廣闊,人丁之繁茂,猶勝我大漢,彼多年太平,雖然軍備松馳,蔽端從生,但在我大漢的凌迫之下,近年之來,已是勵精圖治,無論軍,政都已大有改觀,已是我大漢最為強勁的對手,敵人在奮發,我們有些大員卻在頹廢,自認天下無敵,如此下去,大漢安能不敗?”
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椅子之上,喀嚓一聲,椅子不堪重擊,頓時倒塌下去,從大臣此時已經被高遠吼得有些蒙了,在蔣家權的帶領之下,無聲的全都跪了下來。
“吳大人!”高遠的目光轉向跪在蔣家權身後的吳凱。
“臣在!”吳凱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領議政之職,負責薊城之改擴工程,自問做得如何?”高遠問道。
“臣慚愧,辜負王上信任,尸位餐素,對工部疏於過問,以致百蔽從生!”吳凱低聲道。
“今日議員質詢,可有虛言?”高遠追問道。
“雖有以點帶面之嫌,但所陳之事,應當屬實。”吳凱垂頭喪氣地道。
“工部郭老大人一直在外,吳大人你曾主持修建過積石城,本王託你重任,你卻當了甩手掌櫃,無為而治,以至於工部左侍郎吳奎瞞上欺下,上下其手,工部被攪得烏煙瘴氣,百姓,商人怨聲載道,你可知罪?”
“臣知罪!”
“著你自今日起兼任工部尚書一職,整頓工部上下,今年年內,必須完成薊城改擴建工作,你可有異議?”
“臣遵命。”
“何衛遠!”
“臣在!”何衛遠跨上一步。
“馬上拘捕工部左侍郎吳奎,移交檢查院,限期調查吳奎所有不法事宜。”
“是!”
“工部右侍郎何成,知情不舉,降為員外郎,罰俸一年。工部上下,但凡有涉嫌貪腐者,一律開革,著警察局,檢查院拘捕審詢,從嚴從重,絕不姑息。”
聽著高遠雷霆大怒,眾人無不噤若寒蟬,一直以來,高遠從來沒有如此怒髮衝冠,失態於斯,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並不代表著大漢之王就是一個好脾氣。相反,這樣性子的人,一旦發作,必然是雷霆風暴。
“吳大人,你記住了,功勞薄上是躺不住的,無為而治,在我大漢官衙之中是行不通的,無功即有過。佔著位子不幹事,我要這些官員做甚麼!”
大漢元老吳凱,被高遠劈頭蓋臉,毫不給面子的一頓斥責,讓其它人無不是心中凜然,吳凱這樣的老資格,大王的老朋友都是如此,下一個不知道該輪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