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除了手中的刀之外;他的另一隻手上;還提著一卷繩套;向前;向前;雖然沒有攻過城;但這幾天看下來;他心裡也有了一點譜;在衝擊到城牆之下的這段距離之中;便是最危險的;而到了城牆之下;反而要更安全一些。
他不管不顧;埋頭向前猛衝。
眼前漸漸稀疏起來;衝到城下的人越來越少;他看到了前方的雲梯;將刀一橫咬在嘴中;一隻手扶著雲梯;猿猴一般向上敏捷地爬去。
第七百九十七章:日出東方(22)
何大友是老兵,對於戰場之上的變化,總是最為敏銳的,這一波敵人的進攻,明顯與上一波不同,對手計程車氣更高昂,身手看起來也要矯健得多。
"擂木,擂木!"他大聲吼道。幾個士兵抬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樁,從後面飛奔而上,兩手高高舉起,順著那些架起來的雲梯便入了下去,如同秋風掃落葉,將雲梯上攀爬著的敵人一掃而空。但也就是這抬手放擂木的瞬間,好幾人亦同時中箭倒地,那些宮衛軍的箭術的確準得有些讓人感到恐怖,只消你身子一探出來,立即便會有呼嘯的羽箭凌空而至。
"用推杆,用推杆!"何大友從地上撿起一根推杆,架在雲梯之上,發一聲吼,想將雲梯推開,但此時雲梯之上攀爬著為數不少的東胡兵,他一個人如何能推動,身邊的幾個人一齊撲過來,用力將推杆推了起來,雲梯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城牆,向下面傾倒,上面的東胡兵要麼扎手紮腳地掉下去,要麼死死地攀住雲梯,隨著雲梯一齊倒下。
哈桑的運氣不錯,周圍的同伴下餃子一般的墜下,他攀爬的這架雲梯居然安然無恙,向上快速地攀爬的同時,哈桑看見,自己的這架雲梯,居然比旁邊的都矮了一截,並沒有搭到城牆牆垛之上去,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對方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讓他心中大喜的同時,也加快了向上攀爬的速度。
一個腦袋探了出來,與正在仰望的哈桑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上面計程車兵明顯是嚇了一跳,一矮身,再探出來時,手上已經捧了一塊石頭便要向下砸,哈桑手一揮,左手之間的繩套嗚的一聲飛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人的頭上,手上一緊,那名士兵一下子被拉得身子前俯,直接就從城牆之上栽了下去,那一塊石頭也隨著他一塊下墜,擦著哈桑的身子落了下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哈桑的身子探出了城頭,空出來的左手抱住城垛,縱身一躍,終於第一個站上了城牆。手中彎刀揮舞,他從城頭之上躍了下去。
何大友在那個搬石頭的小夥子被繩套套住跌下去的時候,便向這裡奔來,雖然就這麼兩三步的距離,但對於他來說,委實是快不起來,當他趕到這裡的時候,哈桑已經躍下了城牆。
對於這個一個頭發斑白的老漢軍人,哈桑完全沒有放在眼裡。當頭便是一刀向下劈去,同時左右掃視了幾眼,城牆之上,防守的人並不密集。的確如先前長官所說,城內敵人的兵力不足,真是奇怪,他們為什麼可以抵擋這麼久。
但接下來。他馬上就明白了。
他強壯的胳膊揮舞著彎刀,即便對手持刀上架,也是鐵定攔不住自己的。但對手完全沒有作出這個招架的動作來,自己刀劈在前,對手卻是挺刀直刺,似乎沒有看到頭頂上那呼嘯而落的彎刀。
哈桑當然不要與這樣一個瘸腿的老漢同歸於盡,他只能側身,收刀,噹的一聲,傰開了對手這當胸一刺,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一刀擋開何大友的刀之後,順勢回削,這一刀卻是瞄準了對手的脖子。
同樣的劇情再度上演,何大友恍若沒有看見劈面而來的刀光,被盪開的刀反腕斜劈,直砍下哈桑的腰胯,這兩下都落實了,何大友是死得槓槓的,哈桑不死也得掉半條命,在城牆之上,敵人窩中,別說是半條命,只怕是受了傷就很難活下來。
哈桑只能後退。
何大友紅著眼睛,拖著一條瘸腿,向前一步,當胸便刺,再向前一步,又當胸直刺。不管對手是劈是砍是削,他都是以命換命。
在戰場之上,只有先不要命,才能換來敵人的命,當年高遠對他們這些老兵所說的話,至今仍然被這些老兵奉為金科玉律,廝殺場上,比的就是誰更不怕死。
"瘋子,徵東軍都是些瘋子!"哈桑回頭,自己爬上來的地方,到現在居然還沒有一個接應者,而面前這個瘋子,顯然就是一個不要命的,周圍已經有人圍了上來,哈桑可不想這樣就死了,哥哥已經死在河套,阿爺又去了那裡,家裡已經沒有男子漢了,而在東胡,一個家裡如果沒有一個男人撐著,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