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也是大為驚訝,需知他在河間當政的時候,年入也不過百萬兩而已。
“吳郡守,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吳慈安是方正君子,在場的人都不會懷疑他為了與鄭均置氣而謊報數字,要知道,他了秋後。到了年末,這可是要兌現的,如果到時候拿不出來或者差距過大,是要承擔政治責任的。
“首先便是土地問題。”吳慈安笑道:“在河間。其實土地兼併情況是極其嚴重的,絕大多數的民眾並沒有田地,土地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嚴聖浩。嚴聖浩不由乾咳了一聲。
見此情景,高遠笑道:“嚴議政入我徵東府時,已將嚴氏名下所有田地都送給了徵東府。我們的嚴議政可算是淨身出戶呢,老吳,你兩年你便弄出這麼錢來,不會搞了什麼歪門邪道吧?”
“都督法眼在上,我哪裡敢搞歪門邪道?”吳慈安笑道,“保康,營口等地,分田到戶之後,當地百姓熱情高漲,當年所獲,比起往年何止一倍,而那些失去土地的鄉紳,自然不能坐吃山空,補償給他們的銀子也總得找個出路,所以他們大都拿這些銀子入了四海商貿的股,也有自己靠著原先的人脈做生意的,這銀子便不再埋在家裡地窖裡,流動了起來,銀錢只要一動,我們便可以收稅了。”
高遠笑道:“保康,營口等地因為當年的戰火波及,所以推行分田到戶較為容易,但河間郡其它地方可不容易吧,你用了什麼法子?”
吳慈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造謠。”
“造謠?”在場的人都是大為驚訝,看著吳慈安,不明所以。
“我安排了人手,下到佃戶之中,鼓吹在積石郡,大雁郡等地,徵東府免費分田到戶,只要願意去落戶,一個人丁只要去,便給田一百畝,雖然是生地,但只要好好經營幾年,便是自家的財產了。”
高遠大笑,“你也不怕河間郡的人跑光了?”
“怕自然是怕的,但比我更怕的,便是那些擁有大量田地的豪紳了。這個謠言,哦,其實也不算是謠言,這事兒是真的,大量的佃戶便準備全家啟程了,這些人一走,大量的田地便將拋荒,河間郡的田地價格,數日一跌啊,郡守府便又上門去,軟硬兼施,再壓壓價,便從他們手裡收購過來,然後轉手加點價,賣給原來的佃戶。”
“你這是兩頭賺錢啊!”高遠搖頭笑道。“不過原來的佃戶大多一貧如洗,他們買得起嗎?”
“自然是買不起的,所以郡府還是賒給他們的,約定三年之內,還清所有欠款,如果還不清,郡府則有權利收回這些土地再行發賣。都督,為了讓三年之後這些土地變成自家的,這些原來的佃戶可也是蠻拼的,除了起早貪黑的在田地找拼之外,便是在這個冬季裡,他們也放棄了一貫的貓冬習慣,一個個都出來找活兒幹,而郡府也適時在農閒時節推出一些修建道路,興修水利的工程,百姓出來幹活,郡府只提供吃食,而他們的工錢,則算作他們的收放頂買田的錢,如此一來,實則上我們並沒有花多少錢,便辦了不少事。”
“這法子法,吳郡守不愧是將書讀透了的人,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蔣家權撫掌而嘆,“說到這些具體的牧民之方,我實不如閣下也。”
吳慈安趕緊站了起來,“蔣議政過謙了,議政高屋建瓴,胸有溝壑,豈是下官能比的。我們興修水利,修建道路,亦是為民謀利,水利可利於百姓耕種,道路則有利於出行以及商業的發展,而那些豪紳賣出土地得來的錢,郡府稍加引導,便都流入到了商業之中,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加入了四海商貿。”
“那些準備來積石郡,大雁郡去分田的佃戶,肯放棄那不要錢的百畝田地而拿錢去買你的田麼?”嚴聖浩問道。
“最是難離故鄉土啊!”吳慈安微笑道:“如果還能活得下去,誰願意背井離鄉去陌生的地方,所以真正流失的人並不多,而且我們賣給他們的價格實在是很公道的。”
“吳郡守高明!”鄭均感嘆地道:“吾不如君多矣。”
“鄭郡守千萬不要這麼說,河間與遼西本來就不同,所謂三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音,更何況遼西與河間?”吳慈安道。
高遠拍拍手,笑道:“好了,二位郡守,殺豬殺尾巴,各有各的殺法,二位都是我徵東府的能吏,高遠有幸,得二位襄助,這裡多謝了。”站起來,向二人鄭而重之地鞠了一躬。二人慌忙還禮,連道不敢。
看著高遠向二人行禮,一邊的吳凱不由有些酸溜溜地道:“比起二位,我這積石郡可就差遠了,今年恐怕還是不能做到收支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