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新會與徵東軍主力葉真激戰的孔德聞訊大驚,不得不停下攻勢,調集軍隊回來鎮壓叛亂,但當他回來的時候,那些造反的礦工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孔德無可奈何地發現,他除了安撫剩下來的礦工之外,竟是沒有其它的辦法,因為礦區還要開採,他也需要更多的鐵礦銅礦來打造兵器,總不能將這些礦工都殺了。在像徵性地殺了幾個據說是造反者親人之後,孔德不得不為礦工加工錢,著力安撫,並在這裡駐紮了數千軍隊以防叛亂再一次發生。
可這樣一來,他再也無力組織起對葉真的大規模進攻,攻守之勢易轉,越過呂梁山的葉真在匯合了那霸,曾憲一的軍隊之後,向著新會發起大規模的反攻。
旬日之間,便逼得孔德不得不放棄新會,退守安陸,但這已經是孔德的底線,他必須守住安陸,守住這片礦區。
這個時間,已經是七月中了,也就是這個時間,來自薊城的命令抵達,放棄安陸,全軍回援天河郡,回援薊城,將高遠打回河間去。
拿著這紙命令,孔德欲哭無淚,他從漁陽開始發起進攻,付出了數千人的代價,才取得了現在的成果,但現在,一紙命令,他先前付出的代價便將蕩然無存。
撤退,而且是在兩軍對壘之前撤退,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對面的葉真會讓自己輕鬆的退走?
而在孔德接到薊城的命令的時候,牛奔也站到了葉真的面前,而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出乎葉真意料之外的人也到了他的大營之中,來的人,赫然竟是趙軍將領周長壽的特使,曾經的全城主將趙廣。
“都督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葉真大笑著對牛奔道:“想要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來了枕頭,牛將軍,周長壽也派人到了我這了,哈哈哈!你先去歇著吧,我先與這位趙廣趙將軍周旋一番,卻看看周長壽是一個什麼意思。”
牛奔一笑而去。
燕趙一向對立,趙國仗著國力雄厚,以前一直是扮演著欺負燕國的角色,這些年以來,兩國大仗小仗就不曾斷過,直到現在,雙方的摩擦仍然是時有發生,更何況,在代郡,還有步兵的六千騎兵正協助趙勇與趙杞在惡鬥,雙方在代郡拉鋸般的戰鬥,一半的代郡已經被打成了一片廢墟。
趙廣走進葉真的大帳之時,心情頗為複雜,數年之前,便是全城主將的時候,高遠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尉,時過境遷,雙方的地位如今已經天差地別了。哪怕是在對方的一員部將面前,自己也得執下屬禮。
而自己,還曾做過扶風軍,也就是徵東軍前身的俘虜。
當年的小角色已經魚躍龍門,呼嘯天下,而自己,卻還是在原地踏步,調來調去,終是沒有再前進一步,趙廣知道,當年自己曾反對過趙杞,被趙杞視為眼中釘,現在趙杞當權,豈有自己的出頭之日,唯一的出頭機會,便是能讓周長壽崛起與趙杞分庭抗禮,這也是當週長壽提出趁著這個機會,奪取漁陽的時候,他大力支援的原因。
“趙將軍,請坐,不知趙將軍此次拔亢來我軍營之中,有何要事?”葉真彬彬有禮地請趙廣坐下,奉上茶水,自己卻也下了虎案,坐到了趙廣的身前,表明雙方現在只是一個平等的關係,你來了,就是客。我自有待客之道。
葉真出身葉府,自幼便跟著葉天南走南闖北,禮儀之上,永遠都是那樣的貴族派頭十足,那怕下一刻就要將你亂刃分屍,上一刻他還是能笑吟吟的與你談笑風生,禮節之上絲毫不差。
他這一翻唱作下來,趙廣倒是如沐春風,心中的緊張倒是緩解了大半。
“趙某此次前來,是奉了周長壽周將軍的命令,想來與葉將軍商量一樁大事。”趙廣沉吟片刻,“葉將軍,你我都是武人,我也就不轉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了,高都督席捲燕國之意,已經是路人皆知了,現在燕國可戰,敢戰之兵並不多,琅琊胡彥超一部,現在貴軍一部正在攻打崤山關,至今月餘,仍然沒有拿下,由此可見胡顏超所部戰鬥力的確非同一般,再就是漁陽的孔德一部,葉將軍與他交戰也是月餘,有勝有負,自然不許趙某贅言,再就是剩下了薊城周玉的新編軍了,其它的,都不值一提。”
“難不成趙將軍此來,竟是想與我一起收拾了孔德這一部?”
“葉將軍厲害,一言便道穿了我來此的目的,孔德所部,一共五萬餘人,與葉將軍作戰月餘,損失數千,現在能戰之兵,最多三萬有餘,周將軍有意相助貴部,將孔德最後的軍隊,消滅在漁陽郡內,讓他們不可能回援薊城。我想,這對於高都督的大業會有極大的幫助吧?”趙廣含笑道。
葉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