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以防備城牆被外面的火炮攻擊而崩碎之後無從補救,無數的床弩,投石機正在緊張地除錯著,但屈重很清楚,這些遠端武器在如今的戰場之上毫無作用,遠在他們射程之外的漢軍火炮可以毫不困難地將他們先行摧毀而使他們根本無法發揮出半分實力。
打到現在,屈重已經很清楚漢人的新式戰法了,步兵進攻之時,必然是長時間的火力準備,呼嘯而來的炮彈。會將防禦者大部分的遠端壓制武器盡數摧毀,而在後炮的掩護之下,步兵衝鋒向前,在防禦者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佈置到位的時候,他們的步兵已經攀上了城頭,外圍防線的一些城市就是這樣被漢軍輕易地打破的。
郢都守軍吸取了這些教訓。在城牆之上,開始佈置一些隱藏士兵的藏兵洞,在炮擊的時候,這些士兵可以躲藏其中,炮擊一停止,他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衝上牆垛,以阻止敵人的登城。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可供利用的,便只有手裡的武器和最簡單的弓弩以及手雷了。
屈重不知道郢都能守多久。他現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屈完能取得突破,以及秦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進漢國本土而迫使漢軍回師自救。
“太尉!”畢軒走到屈重的身邊,臉上同樣十分凝重。畢軒是在彭城一戰之後升上來的,是一員經驗極其豐富的老將。在這場防禦戰之中,屈重也同樣發揮出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漢軍在修築炮臺,末將仔細觀察過了,那是他們的重型火炮,射程幾乎可以達到城市的中心。我很擔心漢人不顧一切地轟擊城內造成百姓的恐慌。”
“放心吧,高遠自詡仁義。他絕不會是這麼做的。”屈重搖搖頭,“而且,他如此做,除了激起楚人更強烈的仇恨和更堅決的保衛郢都的決心之外,什麼也得不到。畢將軍,能想出什麼辦法對付這些重型火炮嗎。他們對城牆的威脅太大了。”
“要是郢都的改造工作提前幾年就好了,如果用上鋼筋水泥結構來包裹外牆,對於火炮的攻擊,防禦力便會大大增強,哪怕是在城上多造一些藏兵洞也是好的啊!”畢軒有些痛苦地道:“可是我們什麼也沒有做。現在當敵人來了,我們才發現,郢都的城牆太老個了,有些地方破破爛爛,這些搶修出來的地方,才是最大的隱患啊!”
“誰能想到高遠的戰略居然是先楚後秦!”屈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是我們最大的失誤,如果屈完的二十萬大軍不出去,結局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好在現在秦人也明白了,他們如果再不出手,大家就會一齊完蛋,現在,我們只能期望屈完與秦人能夠將漢人的本土打得稀亂,迫使高遠回師自救,我們再趁勢反攻,讓高遠顧頭不顧尾。只要能夠做到這一點,讓漢國徹徹底底的失敗一次,我們至少能贏得數年甚至十年以上的休養生息時間,有了這個時間,秦楚聯手,必然能與漢人抗衡。”
畢軒沉默片刻,“太尉,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想,可是又不敢隨便對人言,生怕亂了軍心,可是憋在心裡又很難過。”
屈重掉轉頭看著畢軒:“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講的,難道局勢還能比現在更壞?”
畢軒猶豫了片刻,終於道:“太尉,自從漢軍開始進攻我們大楚,歷時一月有餘,便擊潰了我們大楚的各地軍隊,侵佔了我們大部分的土地,進攻之神速,效率之高,讓人猶如身在惡夢之中,但自從太尉開始調集各地兵力如郢都,有意放棄地方之後,漢軍的進攻速度反而放緩了下來,好像是在任由我們抽調各地兵力到荊州來組織最後的防線一般,這不符合常理,我仔細想過,如果漢軍想要阻止太尉的話,他們的騎兵完全可以阻截部分地方兵力進入荊州的。可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屈重臉色微變:“你想說什麼?”
“開始我想,難道高遠是在想著畢其功於一役,任由我們將各地兵力調入荊州戰區之後,他一鼓作氣,盡數將我大楚最後的精華毀滅,使我們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有反抗的力量,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免得戰後各地會出現反抗力量而讓他們感到麻煩。”畢軒道。
“或者他正是有這種想法,可是他可能想不到,我們會聯合秦人的力量,攻其之必救。”屈重道。
“太尉,如果高遠想到過這一點呢?難道高遠會天真地認為那一紙和約當真便能讓路超老老實實地在咸陽當縮頭烏龜嗎?”畢軒反問道。
屈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漢軍自成軍之日起,便戰無不勝,在彭城那一敗,是他們屈指可數的幾場敗仗,常勝之師狂傲之心必有,再者,秦國之內亂剛平,或者高遠料想不到,路超意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