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六百玄甲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短短一刻鐘內,就把這道柵欄內的幾百高句麗士兵斬殺殆盡。
然後,他們有一鼓作氣,連破了兩道柵欄,斬敵千餘名。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狡猾的高句麗人一方面集中強弓硬弩,倚靠柵欄阻住了唐軍的攻勢,另一方面,傾倒了幾百桶菜油到城牆上!
“虢國公,不好!這地上全是菜油,兄弟們腳底下根本就站不穩呀!您快想想辦法。”一名士兵叫道。
張士貴苦笑道:“站不穩?哪有那麼簡單!恐怕這裡,就是你我為葬身之地。”
他話音剛落,高句麗人射出來的箭,已經變成了火箭。整個城牆,烈焰沸騰。
這還不算,他們還不斷地擲出菜油桶,給這熊熊的烈火火上澆油。
玄甲軍再厲害,那也是血肉之軀,怎能抵擋得住這無情的烈火?
絕望之下,不少人開始朝著高句麗人發起自殺式的攻擊!
還有人心慌意亂之下,跳下了城牆,直摔了個粉身碎骨。
見此狀況,張士貴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人言大將應該戰死沙場,不應老死於床榻之上。沒想到老夫竟然真的如此幸運,死在了遼東戰場。蒼天,你待我不薄!”
說完了,他抽出腰間的佩劍,自刎而亡。
李二陛下率領眾人,在城下把這副場面看得清清楚楚。眼見張士貴身死,直痛的心如刀絞!
他高聲道:“遼東城主孫代音,可敢與朕陣前答話!”
“有何不敢?”孫代音現身城頭,道:“陛下,事到如今,你我還有何話說?”
“朕來問你,為何你早有準備,佈置好了菜油桶和柵欄?是你未卜先知,早就料到朕有樓車攻城,還是有人給你通風報信?”
“您問這個呀,實不相瞞,既不是某家未卜先知,也不是有人給我通風報信。我之所以這樣做,無非就是兩個字——謹慎!”
“謹慎?”
“不錯。陛下您一戰滅了我高句麗的傾國之兵,我還真被您嚇著了。所以,寧可做無用功,也要守的滴水不漏。明白告訴您吧,不僅各段城牆已經被我隔斷,就是城門口也被我用沙石堵死了。”
李二陛下冷笑道:“堵死了城門,你就不可能有任何反擊的行動,那不成了縮頭烏龜了嗎?”
“您說我是縮頭烏龜,那我就是縮頭烏龜。招式不怕猥瑣,好用就行。”
“你……”
“我怎麼了?我就是要一門心思,死守遼東城,只守不攻。告訴您,遼東城裡的糧食,足夠十萬大軍吃上半年,我不怕跟您耗著。待到大雪紛飛,天寒地凍,我看您怎麼辦。”
“這麼說,你是吃定朕不能快速破城了?”
“那是自然。想當初遼東城內五萬大軍就能硬抗隋煬帝的百萬大軍。我這十萬大軍,還抵擋不了您這不到二十萬人馬?簡直是笑話!”
“哼,咱們走著瞧!”
“陛下有任何手段,儘管使出來,我孫代音隨時恭候。”
……
……
李二陛下率領眾人怒氣衝衝的回了大營,沉聲道:“三十輛樓車已毀,看來這份一日破城的軍令狀,是完成不了了。江夏王,你還有何話說?”
“我……老臣死罪!願以自己的項上人頭,祭奠虢國公。”
“陛下,不可啊!”群臣呼啦啦跪了一地,為江夏王求情。
李二陛下深吸了一口氣,道:“都起來吧,朕還沒那麼糊塗。總不能真的把江夏王給斬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江夏王,你兩次立下軍令狀,都未完成。朕現在免了你的先鋒之職,你可心服?”
“微臣心服口服。”
“那好,這個先鋒官的職位,就空出來了。諸位,你們誰能給朕把遼東城打下來,不僅可以得到寶鎧,還可以得到先鋒官的職位。”
“陛下,您這個命令這不妥吧。”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
人們循著聲音望去,原來說話的乃是百濟武王扶余璋。
李二陛下面色陰沉似水,道:“有何不妥?”
“今天這場大戰,小王真是大開眼界。平心而論,無論江夏王還是虢國公,此戰都毫無失誤。甚至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但是即便這樣還是失敗了,小王以為,他們的戰敗非戰之罪。”
“哦?那你以為他們失敗的真正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