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老傢伙直接將郭業撂在了空空蕩蕩無一人的大殿之中,追隨著李靖的腳步,矯健如脫兔般竄出了勤政殿。
尼瑪,兩個老滑頭!
郭業目送著兩人疾旋如風的身影,暗暗罵了一嘴,敢情兒又被他倆當槍使了。
待得兩人離去良久,他在殿中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也緩緩離開了勤政殿,直奔宮門外。
離了皇宮,出了皇城,他徑直取道位於崇仁坊的房玄齡府邸的方向。
……
……
今日早朝,風雲變幻,頃刻間,朝堂鉅變。
太上皇、太子承乾被關押監禁,魯王三兄弟伏法,長孫無忌被下了天牢,天策府系大部分官員更是受了牽連,官帽不保,性命堪憂。
雖然房玄齡最後沒有隨波逐流與長孫無忌附議投誠叛黨,避免了當堂被郭業等人拿下的下場。
但即便如此,早朝的這次動盪對於天策府一系而言,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史無前例的。
房玄齡儼然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所以神情落寞地離開皇宮之後便回到了家中,妻子盧氏和長子房遺直見他面色極差,有心問他發生何事皆被他用一問三不知的沉默給敷衍了過去。
隨後,他將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書房,久久都沒有出來過。
良久,長子房遺直在書房外敲門,知會他平陽郡公郭業前來拜訪,書房中的房玄齡這才有了動靜。
他很疑惑郭業的突然到訪,心中暗暗琢磨,難道郭業是想利用長孫無忌來借題發揮,趁機也將自己牽扯進去,趕盡殺絕?還是說,他是故意登門以勝利者的姿態來耀武揚威?
房遺直見著父親面色古怪,不禁詢問道:“父親,見還是不見?不如我跟郭郡公說一聲,就說您身體抱恙,不便見客?”
房玄齡悠悠嘆息一聲:“罷了,該來的終究要來,避而不見反倒失了風度,落了下乘。大郎,去將郭郡公請來書房,父親在這兒會他。”
“喏!”
房遺直應聲離去。
不大一會兒,房遺直便去而復返,身後正跟著郭業。
房玄齡就站在書房門口,衝房遺直揮揮手,吩咐道:“大郎,父親要和郭郡公有要事詳談,你去將院裡的小人驅走。”
房遺直不像房遺愛,他雖然沒什麼才華甚至平庸的很,但勝在乖順,從來都不會忤逆他爹房玄齡的意思。
他看父親今天古古怪怪,卻沒有多做刨根問底,嗯了一聲之後,便自顧忙活去了。
房玄齡抬眼淡淡地掃了郭業一眼,拱手輕輕問道:“郭郡公,早朝剛剛分開沒多久,你便親自上門來尋房某。莫非是興師問罪來了?”
郭業笑了笑,搖頭道:“房大人言重了,你何罪之有?郭某又有何資格跟您興師問罪?不過這書房之外倒不是說話的地方,房大人,我們進屋再敘,如何?”
房玄齡怔了一下,也是,來者是客,將人擋在屋外可不是他房玄齡的待客之道。
旋即,他側過了身子,伸手請道:“郭郡公,屋裡請!”
郭業微微頷首,抬腳與房玄齡擦肩而過,大大方方地進了書房。
來到書房之後,房玄齡正要詢問郭業此番的來意,卻聽郭業搶先說道:“房大人,想想當日第一次在長孫府與您見面,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至今已有小兩個年頭了吧?”
房玄齡聞言又是一怔,郭業竟跟他憶往昔,頓時摸不清對方的路數了。
只聽郭業又道:“郭業,字子儀,子儀二字還是當初房大人相贈的呢。至始至終,小子都沒忘記當初您對我的愛護和栽培。”
房玄齡一聽郭業憶起往昔來,瞬間也將思緒回到了以前,想著想著,不僅搖頭嘆道:“是啊,當初你還是一個愣頭青,誰能料想到你會有今時今日?翻雲覆雨間,逆轉乾坤,定鼎大勢。呵呵,真是時移世易啊,郭業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郭子儀了。”
郭業笑道:“房大人所說的時移世易,小子認同。不過我郭業還是當初那個郭業,赤膽忠心未變,赤子情懷依舊還在。我只是順應時勢,做我該做之事。房大人,也許變得不是我郭業,而是人心,還有野心。房大人您捫心自問,您還是當年那個青袍提劍報國心的輕狂儒生嗎?還是那個人雖輕狂,卻又一顆拳拳報國之心的儒生嗎?”
“不,我沒變!”
房玄齡當即搖起頭來,沉聲說道:“房玄齡也仍舊還是那個房玄齡!”
“不,你變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