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走了。
雲裳,也走了。
這一次,這兩個跟他都稀裡糊塗發生過關係的女人,真的走了!
而且,走得很遠,遠到此生也許再也沒有相見時。
隨後,他收拾了一下略顯沉重的心情緩緩從山包上下來,重新返回到那座破廟中。
他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只是將之前剩下的一些乾糧帶上,準備進山的時候充飢而用,誰知道在這山脈中要徒步穿越多久,不帶一點乾糧在身上的話,恐怕還沒返回大唐國境,就先活活餓死了。
準備妥當,無牽無掛,此時雖已過正午,日暮卻未來,是時候離開了。
揹負行囊,攜帶乾糧,進入山脈,徒步穿越。
郭業終於一人獨行,踏上了返回大唐國境的征程……
興許等他回到大唐抵達長安,那時已經是大雪紛飛寒冬臘月天了,希望能趕到貞觀五年的年關跟秀秀一起圍爐團聚。
……
……
時隔足足四個月後,中原北方早已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之景。
長安,更是大雪紛飛,足足下了十來天的鵝毛大雪。
李二陛下披著白絨絨的狐裘在一群內侍太監的簇擁下上來宮門城牆,兩名內侍撐著一頂碩大的黃蓋替李二陛下擋著落雪,鵝毛般的雪花片片落下灑落在傘蓋之上,發出嗤嗤之聲。
剛在一旁指揮著內侍忙前忙後的董順順公公得閒下後,抱著軟軟厚厚的大氅近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披在李二陛下身上,低聲關心道:“陛下,小心著涼!”
緊接著,順公公又讓兩名內侍宦官搬來一把包著軟墊的太師椅,請皇帝坐下賞雪。
不過李二陛下卻擺手拒絕了,他依舊站著沒有坐下,隨後緊了緊圍著脖子的狐裘,哈出一口熱氣暖了暖雙手,摩挲了一番取暖,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視眼所能見到的長安城。
此時,皚皚白雪已將偌大的長安城覆蓋得白茫茫一片,壯麗山河銀裝素裹,極盡妖嬈。
與李二陛下隨行上城樓賞雪的還有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他躬著身子走上前來,低聲誦道:“真是大好河山啊,李唐天下如今初具盛世之景,此乃陛下貞觀治下五年之功吶!”
換做平時,李二陛下對長孫無忌的這句話絕對很受用。
可是今天他好像有些提不起興致來,搖了搖頭嘆息道:“已到年關,長安卻連下了十來天的鵝毛大雪未曾停過。可見北方之地天氣之冷,積雪之深了。唉……真是苦了天下百姓了,不知又有多少朕的子民要在這場大雪災中枉送了性命啊。凍死、餓死者,想必不計其數了。輔機,若野間有餓殍,路有凍死骨,又談何大唐盛世啊?這次雪災,興許就是上蒼警示啊,朕身為一國之君,有罪,有罪啊……”
“呃……”
長孫無忌聽著皇帝妹夫的話,頓時啞口無言,看來自己剛才熱臉蛋貼冷屁股,選錯了時機表錯了情。
隨即,他尷尬地訕笑兩聲,掩飾道:“陛下,這人禍可躲,天災怎能避?這場大雪下多久也不是陛下您所能決定的,對嗎?所以,皇上無需自責。再說了,之前早朝上您不是督促戶部撥放賑災銀到各地州府,竭盡全力去挽救嗎?古來聖君者,不外如是。陛下,您已經做得夠好了。”
“古來聖君?”
一片雪花飄落在李二陛下的臉上,瞬間化作了水漬,徹骨涼意讓李二陛下打了個激靈,然後衝長孫無忌說道:“如果朕今日之所作所為都能稱得上聖君,那這聖君也太廉價了。朕只是在做一個皇帝的本分,如果一個皇帝不能讓自己的子民吃飽穿暖有屋住,那還配當一國之君嗎?朕決定了,若再過五天這大雪還不停的話,朕便下罪己詔,向蒼天大地請罪,為天下萬民祈福!”
“不不不~”
長孫無忌連連擺手勸解起來:“陛下,使不得啊,這罪己詔萬萬下不得啊!”
不怪長孫無忌緊張,這罪己詔若是一下,固然身為一國之君的李二陛下會背上天下罵名,身為輔政大臣的他,又豈能獨好?肯定是難辭其咎。
想想也是,皇帝不會治理天下,惹得天怒人怨,當臣子的豈非都是些尸位就餐的廢物?
說輕一點,是他長孫無忌身為輔政大臣碌碌無為,佔著茅坑不拉屎。
說重一點,皇帝都下了罪己詔,你長孫無忌身為輔政大臣,還不該以死謝天下?
一想到這兒,長孫無忌立馬開始想辦法開始打消起皇帝妹夫的這個瘋狂念頭,噗通一聲,不顧地上滿是大雪覆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