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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部分

眼長孫無忌,緩緩問道:“輔機,郭卿的頭七幾時過?”

長孫無忌這事兒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回道:“還有三天,陛下。”

“三天?好,輔機,你代朕通傳一下。”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即日起朕要罷朝三日,直至郭卿頭七結束,以示哀悼。還有,郭業是為我大唐而殉難,凡在長安的官員,甭管與郭業之前有否嫌隙,都統統給我去郭府弔唁。郭府如今只剩妻兒寡母,莫要人走茶涼,門庭冷清。若有誰不去的話,哼,別怪朕睚眥必報!”

“啊?陛下,這……這……”

長孫無忌被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卻只見李二陛下重新轉身,揮手喝道:“董順,擺駕,回甘露殿!”

“喏!”

順公公一甩拂塵,扯著嗓子吆喝道:“陛下有旨,起駕回宮甘露殿哩……”

霎時,人走聲傳金黃傘蓋挪移著下了宮門城樓。

城牆之上,僅剩長孫無忌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傻愣在這兒,任憑大雪飄零落在身上,硬是呆若木雞般一動不動如一尊泥塑。

……

……

雪,依然在下。

寒意,繼續肆虐在長安城中,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在屋中圍著火爐取暖。唯獨太平坊的郭府,中門敞開,縞素懸掛,燈籠糊白,府中下人個個披麻戴孝,站在門口迎送著前來郭府弔唁的賓客,至於賓客人數卻是稀稀落落,很是冷清。

此時此刻,暮靄沉沉,已近華燈初上的黃昏時分,該是一家圍爐用飯的時辰。

而郭府卻是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無不透著哀沉肅穆的氣氛。

靈堂擺在郭府的正廳,因為沒什麼賓客前來弔唁,僅有郭業平日素有往來的一些士林清流系同僚在幫忙維持著,就連虞世南和孔穎達都遲遲沒有出現。

趁著這個空檔兒,秀秀攙扶著老太君郭柳氏去了花廳稍歇片刻,養養精神。

花廳中,老太君拄著龍頭柺杖居中而坐,吳秀秀居左而坐,貞娘與康芷茹則居右而坐。

此時,秀秀神色落寞,眉有愁容,正替貞娘抱著還未滿週歲渾然不知世間事的小郭襄。

而貞娘和康芷茹則是坐在她對面,臉色慘白如紙,慟哭流涕抹著淚兒,險些哭得岔過氣去。

整個花廳中,因為兩人的哭泣,籠罩著濃濃的悲傷。

興許是因為兩人的哭聲驚動了睡熟中的小郭襄,這小丫頭一睜眼,便哇哇啼哭了起來,嗓門之大,足以震徹府內。

咚~咚~咚~!

老太君用龍頭柺杖狠狠敲打在地面,衝貞娘二人喝道:“哭夠了嗎?哭夠了就歇歇吧,我這個老婆子早已哭得淚乾了。不過今天老婆子不會哭也不想哭了,因為我一直相信我兒未死,我兒至今死不見屍,誰能證明我兒死了?所以,老婆子不哭,因為我兒乃似乎福壽之相,絕不會就這麼年紀輕輕而夭折的!”

“嗚嗚,婆婆,不要自己騙自己了,相公明明就是捐軀在吐蕃國了。”

康芷茹抹淚兒哽咽道:“長孫無忌大人都說了,我家相公戰死沙場,埋骨他鄉。連朝廷都下了訃告,說當朝禮部尚書、益州侯郭業忠心耿耿,為國捐軀。嗚嗚,嗚嗚,相公沒了,我們要守寡了……”

“放肆!”

老太君手中龍頭柺杖又是狠狠頓地,發出鏗鏘挫地之聲,怒目而視著康芷茹,喝斥道:“胡言亂語,我兒豈是短命之相?”

“老太君,嗚嗚……”貞娘亦是抽泣而言道,“若夫君還活著,長孫無忌大人為何還要派人來幫我們擺設靈堂,為夫君立上衣冠冢?這……這不就是說,夫君戰死沙場連屍首都沒找到嗎?”

“咳咳……你,你們二人當真是,咳咳……”

老太君被兩個兒媳婦的話氣得差點沒憋過氣去,連連咳嗽,渾然說不出一句全乎話來。

抱著孩子的秀秀見狀,立馬站起身來來到老太君身後,替她撫背順氣,然後衝貞娘和康芷茹慍怒道:“你們兩個還不噤聲?非要跟老太君置氣,是不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兒添亂?”

幾番質問,立馬現出了秀秀身為平陽郡主,身為郭府正房的大家風範兒來。

隨後,秀秀才俯身附耳衝老太君寬慰道:“婆婆,相公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貞娘和芷茹她們也是傷心過度,這才頂撞了您。您老人家消消氣,先回房休息一二,這府裡自有秀秀來操持照應著。”

殊不知,秀秀說出這些話時,心裡也是肝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