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步錯,就是步步錯啊!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崔義珪冷靜下來過後,也斂去了躁怒的情緒,他知道現在無論是姓郭的還是陳的,除了裝傻充愣之外,絕對不會承認的。
自己又苦於沒有真憑實據來指證二人就是此番連環騙局的罪魁禍首。
栽了,這個跟頭栽得已經永遠也爬不起來了。
他現在滿腦子想得已經不是如何向郭業討要回這筆銀子,而是如何逃過本家那邊的責罰了。
崔氏家法,歷來無情。
自己此番白白害得本家那邊損失了將近八百萬兩紋銀,縱是死罪可免,但活罪也難逃。
罷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了,現在速速趕回清河,將這邊的事情原原本本稟報家主吧。興許還能免過一難。
隨即,崔義珪突然死死地盯了郭業一眼,冷哼道:“騙子,你竟敢挑釁清河崔氏,你就等著本家那邊的猛烈報復吧!”
說罷,轉身即走,連停留片刻的心思都沒有。
人剛走出花廳門檻兒,郭業突然叫住了崔義珪,聲音有些跳脫地喊道:“崔東家,且留步!回頭替問候你們崔氏家主崔鶴齡,並轉告他,我郭業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吃的,吃多少你就得給我連本帶利吐多少出來。若是崔鶴齡還有什麼不服,讓他儘管放馬過來,我在揚州等著他。因為,我郭業專治各種不服,哈哈哈……”
崔義珪的雙肩猛地一顫,他自然知道郭業話裡暗指著什麼,無非就是報復之前本家那邊劫走揚州鹽稅之事。
瞬間,所有的前因後果統統明瞭,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劫走鹽稅而設局騙我。唉,我真是利令智昏,讓一時得意而迷暈了頭啊!我怎麼連這個都沒想到呢?
隨即,崔義珪沒有回頭,也沒臉回頭,身形狼狽地跑出了花廳,朝著府衙外跑去。
他行色匆匆,必須趕在今晚出城,迅速返回清河本家,向家主崔鶴齡如實回稟這邊的情況。
崔義珪一走,陳集濤一直板著的臉色頓時鬆垮了下來,衝著郭業哈哈笑道:“大人,這事兒成了。不僅將之前被劫走的鹽稅奪回,還平白賺了好幾百萬兩。天啊,刺史大人真是生財有道哇,服了。下官服了!”
郭業擺擺手,笑道:“明仁,明日天亮你便通知劉振軒,讓他親自帶隊押運銀子進長安。咱們必須要儘快將長樂坊大錢莊拆借來的銀子還掉,連本帶利地還掉,老拖欠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陳集濤自然也是應允不已,拆借這麼一筆鉅款,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任誰也負擔不起。
緊接著,郭業特意叮囑道:“你讓振軒從折衝都尉府多帶些人馬,還有跟陳浪的鹽幫借些人手來,必須安全地將銀子押運進長安城中。不能再像上次那般中途被人摘了桃子了。”
陳集濤點頭道:“大人放心,前車之鑑豈敢忘懷?下官定會交代劉都尉的。”
郭業嗯了一聲,不忘補充道:“還有,讓振軒回來的時候,將關鳩鳩那倒黴蛋給我帶回來。他好歹是鹽運衙門的鹽運使,離了他誰負責揚州鹽稅一事?”
陳集濤心裡雖然很是鄙夷關鳩鳩的辦事無能,但也很是豔羨刺史大人對關鳩鳩的寵信,犯下這麼大的錯,居然連句責罵的話都沒有,嫡系就是嫡系啊,只有羨慕的份兒。
打發走了崔義珪,又交代完陳集濤之後,郭業這才有些倦意地展臂抻腰,嘆道:“唉,這些日子一直都忙著這件事兒,一直冷落了我家夫人。明仁,從明日起,揚州府衙這邊的大小事務盡交於你處理,我帶著夫人在揚州近郊好好遊山玩水一段時日。”
陳集濤一聽,郭業這是第二次將揚州府衙的大小事務交給自己打理了,特別是剛剛豔羨完關鳩鳩的嫡系待遇,頓時他心中不免湧出一陣感動,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思來。
夜已深,兩人小議一番過後便道別,郭業返回後院前去就寢歇息。
翌日用完早飯,他便帶著吳秀秀,還有張九斤、王八斤這兩個活寶,駕著馬車出遊賞玩而去了。
……
……
七天後,崔義珪日夜兼程,又是走水路又是走陸路,終於從揚州返回了河北道清河縣。
此時的他一路風塵僕僕,晝夜不息地趕著路,回到清河縣之時已是極其的狼狽不堪,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跟沿街乞討的叫花子沒什麼兩樣。
他在清水縣城中熟門熟路,很快便輾轉來到了崔家正房一脈崔鶴齡的宅邸大門前。
跟平日一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