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道:“郭長史,這漕幫總舵主不是你的舊友嗎?如果九州的折衝都尉府圍剿岷江的話,那你豈不是置朋友于險地了嗎?這可是不義之舉啊,呃……本王不是那個意思,郭長史,本王是說……”
郭業見著李恪一陣著急忙慌,神情尷尬至極的解釋,不由哈哈笑道:“殿下真是杞人憂天了。漕幫門下十萬弟子,一個折衝都尉府又有多少府兵?蜀州屬於上等州郡,按例可配兩千府兵。但是你覺得就憑一個折衝都尉府的兵力,能夠剿滅得了漕幫嗎?”
“不能!”
李恪果斷地搖頭說道:“肯定不能。但是郭長史,如果真州、霸州等五州折衝都尉府與蜀州折衝都尉府合兵一處,漕幫畢竟是江湖幫派,凶多吉少呀。”
“哈哈哈。”郭業仰天一陣長笑,反問李恪道:“殿下,誰給他們的權力合兵一處的?莫要忘了,如今您是奉旨就藩蜀州大都督府,出任蜀州大都督,節制九州都尉府的軍務。沒有您的明文下令,他們敢私自結兵一處嗎?只要他們敢糾結兵馬匯聚一處,您大可上奏朝廷,說他們擁兵自重,不服蜀州都督府的節制與調令,讓朝廷直接下了他們幾人的折衝都尉一職。到時候您不是正好可以洗牌,將九地軍務徹底掌握手中嗎?”
原來如此!
頓時,李恪恍然大悟,驚讚道:“郭長史,你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啊?對啊,如果僅憑一府兵力豈能剿滅得了漕幫十萬眾,但是他們如果未經我這蜀州大都督的同意,敢私自結兵一處的話,我正好可以上奏朝廷削了他們的都尉一職。這樣本王就順理成章有了理由了,高,高明啊!”
郭業矜持地笑了笑,剛想謙遜幾句,突然又聽李恪一驚一乍喊道:“不對啊,郭長史。如果他們六府折衝都尉向我請命,要求合兵剿滅這漕幫,又怎麼辦?”
啪~
郭業猛地一拍大腿,朗聲道:“這才是好事啊,殿下您正可以拿著這事兒作為要挾,讓他們以您馬首是瞻,從今往後聽任你的調令啊。如果他們不同意,你就不表態。大可以託病,或者乾脆躲到哪裡遊山玩水幾天,不理會他們。”
李恪搖頭苦笑道:“郭長史,那如果他們真願意表態,從今往後聽本王的節制呢?那本王可真就要對漕幫動刀子了?那也太過不仁義啊,漕幫畢竟相助本王,又是你的朋友,這,這……”
我的天,郭業頓時鬱悶地翻了翻白眼,暗罵,這小子真是個榆木疙瘩不開竅啊。
當即,他輕聲吐道:“殿下,你咋轉不過彎來呢?如果他們都肯聽命於你的節制了,目的不就達成了嗎?到時候我只要一道口信傳到漕幫總舵主孫明延處,讓他來上一場苦肉戲跟您請個罪,然後解了岷江上的封鎖不就結了嗎?哪裡還需要大動兵戈啊?哈哈……”
“啊?”
李恪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吶吶問道:“這,這都可以?”
“怎麼不可以?”
郭業笑道:“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李恪此時整個人立馬精神抖擻,直接站了起來高聲喊道:“好,就這麼幹。還是郭長史深謀遠慮,智珠在握啊。本王服了。不過……”
李恪突然雙眼有些怨毒地望著眼蜀州刺史府的方向,恨聲道:“郭長史,照你這麼說,梁世道這狗賊好像一點損傷都沒有啊?這也太便宜了他吧?”
“梁世道?”郭業冷笑一聲,說道,“殿下,你放心吧,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聲名狼藉,呵呵,明日之後,這廝就要頂著天大的壓力度日如年,直到從蜀州刺史任上滾蛋。”
李恪一聽梁世道將會落得如此田地,不由興趣盎然地問道:“嗯?為何?莫非郭長史針對梁賊,還有其他計劃?”
郭業突然也站起身來,與李恪邀請道:“殿下,要不我們先去城中的大街之上轉轉,順便找個茶肆品茗聊天?到時候你便會直到端倪了。”
“好,走,咱們馬上就走!”
李恪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匆匆拉起郭業衝出了草棚。
……
……
同一時間,刺史府中。
梁世道還是習慣地敞懷露胸地躺在院中搖椅上,嘎吱嘎吱悠哉地晃著,手搖蒲扇乘著涼。
他緊閉雙眸假寐著,心裡卻納悶著,這段時間蜀王李恪和那個惹人厭煩的郭業一直都沒有動靜,貌似風平浪靜,這委實太過詭異了。
但是他知道新的蜀州都督府已經在動土修繕,看蜀王的架勢應該是鐵了心要紮根下來。
這反差太大,令他心中疑竇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