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般說得。他不僅向皇上稟告此次揚州張家覆滅的過程,還向皇上解釋此次張家之所以遭來江湖匪徒的滅門之禍,就是因為張家在揚州牽涉各行各業的利益,引起了江湖勢力的紛爭,最後引來了利益競爭對手的報復。不只如此,他還向陛下上了請罪折,揚言此次張家飛來橫禍雖然是咎由自取,但是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他身為揚州刺史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無恥之尤,姓郭的小賊巧舌如簧,居然就想將這件事情輕輕搪塞遮掩過去?”
長孫無忌氣得臉色又是一片鐵青,不止重重跺腳,還不時狠狠拍著書桌,喝罵道:“他說得倒是輕巧,明眼人誰不知道他此番前往揚州,就是奔著揚州鹽稅而去,就是衝著揚州張家而來。張家滿門被滅,絕對就是他在幕後一手策劃而成。混賬東西,居然還將這件株連九族的罪過給輕輕一推手,栽贓到了江湖勢力的利益之爭上去。照他這麼說來,張家不僅是咎由自取,而且也罪該萬死了?”
“這倒不至於,他也沒這麼說。”
房玄齡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輕嘆道:“不然他也不會下了請罪折,而且他在奏摺中還奏請朝廷,讓兵部下令淮揚一帶的各地折衝都尉府集結兵力,一同剿滅淮揚一帶的匪患,還地方百姓一個太平。同時也讓張家滿門近千口人早日沉冤得雪,將兇手繩之以法。”
“呸,一派胡言!”
長孫無忌幾乎被郭業臭不要臉無下限的說詞給氣炸了肺,身體顫巍抖如篩糠,哆嗦著雙唇叫道:“房大人,玄齡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郭業才是張家滅門的罪魁禍首啊。他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賊喊捉賊啊。江湖匪幫居無定所,又是狡兔三窟,又想剿滅匪患談何容易?只要一日無法剿滅淮揚一帶的匪患,張家滅門一案就會無限期的拖沓擱置下來,最後不了了之哇。奸佞,這才是真正的奸佞之輩,姓郭的行事如此肆無忌憚,如此瞞天過海,他才是我朝最大的佞臣啊!!!”
喊罷之後,長孫無忌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嗆得險些喘不過氣來。
房玄齡看著老朋友這幅激動模樣,不由暗歎郭業這小子真是將長孫無忌給活活氣到了。
他房玄齡宦海浮沉這麼些年,郭業這點小伎倆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長孫無忌能夠洞穿幕後,他房玄齡又豈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而且房玄齡身為天策府舊臣系的領軍人物之一,他也越發地感受到了來自士林清流系近來的威脅,隨著郭業的成長與壯大,若干年後,他斷定此子定會成為天策府舊臣系,甚至是關隴世族的心腹大患。
在他眼裡一個張家的覆滅尚可接受,還未傷及到他們的根本。但是如果任憑郭業再這麼茁壯成長,也許不久地將來,倒下去的不僅僅就是一個張家,而是三個、五個、甚至成千上百個張家了。
於是,他走到長孫無忌身上,輕撫著對方的後背助他順其,然後安慰:“長孫大人,氣大傷身,先消消火平平氣。現在不是置氣和動怒的時候,你知道今日早朝之上,皇上對郭業傳來揚州張家被滅這件事情什麼態度嗎?”
長孫無忌一聽這個,暗暗凝神靜氣,刻意控制著自己呼吸的緩慢,整個人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心中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在這兒裡生再大的氣都沒用,皇帝聽聞張家被滅之後,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才是關鍵,尤其是皇上對郭業此時的態度才是最最關鍵的。
隨後,他一臉急切地望著房玄齡,催促道:“那今日早朝,皇上是如何處置的?”
如何處置,既是問如何看待這件事情,也是在問如何處置郭業在這件事情上的責任。
房玄齡的神情有了幾分莫名的神色,輕輕嘆道:“皇上勒令兵部立即下公文,讓淮揚一帶各地都尉府調集兵馬,對各地州府的匪患進行一次大清剿,必須還地方一個太平,還淮揚百姓一個朗朗乾坤。至於郭業,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痛斥他尸位就餐,治理地方無能,致使匪患橫生,以致於危害到治下民生。而且,還下旨扣發郭業一年的俸祿,以儆效尤。”
“罵得好,罰得妙!”
長孫無忌甚是解氣地又拍了一下書桌,罵道:“絕對不能助漲郭業此獠的威風,我看皇上這樣處置還是輕得。房大人,接下來呢?”
“接下來?”
房玄齡有些茫然地望著長孫無忌,搖搖頭道:“哪裡還有什麼接下來?沒了,皇上的最終處置大抵就是這樣。”
長孫無忌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可置信地神色驚叫道:“什麼?就這麼草草處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