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仕中道:“國仙,這可怎麼辦?高句麗人狡詐,怎麼這麼多的壕溝!依卑職看,咱們這次是衝不過去了!不如暫且收兵,打造器械,來日再戰!”
金庾信苦笑了一聲,道:“來日再戰?你覺得……咱們現在還走得了嗎?”
從開始出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了。全軍將士人困馬乏,士氣低落,再也不復當初之勇!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金庾信引軍回走,高句麗人且戰且退!可走了沒多久,又是一道壕溝攔路!很顯然,這條壕溝是剛剛挖出來的。並沒有之前的壕溝那麼寬,那麼深。但是對於此時的飛虎軍來說,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這條簡單的壕溝,依舊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樸仕中睚眥欲裂,道:“這幫高句麗人是屬老鼠的嗎?挖溝還挖上癮了!”
金庾信擺了擺手,道:“不要再說了,招式不怕老,管用就行!咱們這次沒有帶攻城器械,這幾道壕溝就是對付咱們的最好辦法!願賭服輸,沒什麼好說的。想不到我金庾信戎馬一生,竟然被幾道壕溝,困死於此。唉,悔不該不聽秦國公之言!”
“國仙大人也不必如此悲觀,說不定金城守軍會出城來救咱們呢?”
“這話你自己信嗎?”
樸仕中當然自己也不信,金城守軍總共才不到兩萬人,還要擔負著保衛國都,保護新羅朝廷的重任。怎麼可能為了他們就輕易出戰?
他的眼珠轉了轉,道:“就算沒有金城守軍,那還不是有秦國公嗎?他去長人國借兵,萬一把兵給借來了呢!”
“恐怕也來不及了!就算是一切順利,要說服長人國總得要幾天時間吧?你覺得咱們還能堅持多久?”
樸仕中一咬後槽牙,道:“呃……堅持不了多久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您,臨來之前,卑職想到了一個人,就定了一個不怎麼合適的計策,下了一個不怎麼合適的命令。”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金庾信的心頭,道:“什麼人?什麼命令?”
“楚霸王帶領八千子弟,破釜沉舟,打敗了秦國四十萬大軍。我想和咱們的情況差不多,所以,所以……”
金庾信冷笑一聲,道:“所以,你也破釜沉舟,打算四千破二十萬。如果成功了,你就能借楚霸王的聲望,徹底壓倒秦國公郭業的名頭!尼瑪你為了裝逼,連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卑職該死!”
金庾信擺了擺手,道:“罷了!現在懲罰你還有什麼用?我來問你,現在到底還有多少糧食?”
“只有一頓飯的乾糧!”
“日!”金庾信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道:“以楚霸王的威風,破釜沉舟之後,還要留三日的口糧呢!你就留一頓飯的乾糧?你這本事不咋樣,狂妄之心卻是遠超楚霸王!”
樸仕中羞得滿面通紅,道:“卑職罪該萬死!”
金庾信一腳把樸仕中踹倒在地,道:“滾!”
“那您看咱們接下來怎麼打?”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先吃飯,然後全軍突擊,跟高句麗拼個你死我活!”
樸仕中明白,金庾信這也就是說一句漂亮話,什麼你死我活?分明是飛虎軍送死,高句麗的軍隊存活!
他心中默唸,秦國公!郭業!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我這兩下子,比您差得太遠了!秦國公,您現在在哪裡?到底還能不能趕得上救援我們?
雖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您不是大唐戰神嗎?
能不能再創造一個奇蹟出來,晃瞎我的狗眼?
……
……
金城城樓。
下面的戰況,在場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很顯然,來得不是長人國的軍隊,而是新羅自己的軍隊!從旗號上來看,這正是新羅的飛虎軍!
金德曼臉若寒霜,道:“鼻荊,你的長人國軍隊在哪呢?”
鼻荊再厚的臉皮,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指鹿為馬,只得道:“我估摸著,他們是在路上出了什麼狀況,沒能及時趕到!不好意思,這次算是我猜錯了!金德曼,您贏了,這次的和白會議不用再開了!”
“不好意思?”金德曼氣得渾身哆嗦,道:“你一個不好意思,就斷送了咱們新羅唯一的指望!要是你不點燃狼煙,飛虎軍就不會進兵,飛虎軍不進兵,也就不會被困於此!只要有援軍牽制,咱們金城就能多守幾天。這一切,都被你給毀了!”
鼻荊不幹了,道:“金德曼,咱們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