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我這所謂的天無二日,指的可不是淵男建稱帝的事情。”
“那是什麼?”
郭業沒回答他的話題,而是問道:“魏大人您學問淵博,能不能告訴在下,陛下為何被稱為天子?”
“當然是陛下順天應人,德配天地,所以應該被稱為天子。”
“不見得吧,孔聖人道德高深,也順天應人,怎麼沒人管他叫天子?”
“呃……陛下受命於天,秉承天意統治天下,所以被稱為天子。”
郭業一皺眉,道:“咱們這是商量軍國大事,你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你說陛下受命於天,有什麼證據?是有任命的文書,還是上天賜予的印信?”
“呃……那當然沒有了。”魏徵氣鼓鼓的說道:“秦國公你說,陛下為何被為天子呢?”
“這個簡單,《尚書》有云,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陛下之所以被成為天子,不是來自虛無飄渺天意,而是來自民意!”
略微停頓了一下,郭業繼續說道:“咱們大唐的子民最多,國力最強。誰不承認陛下是天子,咱們就領兵揍他丫的,看他敢不承認?這才是陛下為天子的真正原因。”
還能這麼解釋?
魏徵本能的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詞,只得道:“就算你說的對,那和高句麗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魏中書可知高句麗的實力如何?”
“倒要向秦國公請教。”
“高句麗東西兩千裡,南北一千里,戶口過百萬,帶甲五十萬。論起國力來,雖然遠不如咱們大唐,可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那又如何?”
“還如何?現在各個藩國,能和咱們大唐有一拼之力的,就要數高句麗了。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有朝一日,咱們大唐敗落下去,那能稱為天子的,恐怕就不是大唐之君,而得是高句麗之主了。”
見眾人眼中還是一陣茫然之色,郭業只得繼續解釋。
他說道:“其他藩國不修文法,人口稀少,又身處貧瘠之地,長遠來看,終將敗落。唯有高句麗要人有人,要地有地,此時不除。到了後世,必將為中國大患。陛下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房玄齡點了點頭,道:“秦國公的意思,老夫明白了。如果把咱們大唐比作皇帝的話,那高句麗就是權臣。老皇帝在的時候還沒事。如果老皇帝駕崩,新皇登基,那天下就說不定是誰的了。”
李道宗道:“早這麼說不就得了嗎?扯天子什麼的,都把人繞暈了。總而言之一句話,高句麗有能力對咱們大唐構成威脅,咱們就得把他滅嘍!不能給後世子孫留下一個巨大的禍患。”
李二陛下道:“正是如此,如今開國的良臣猛將大部分還在,滅高句麗不在話下。等到人才凋零了,到時候還指不定誰欺負誰呢?所以說,現在就算花再大的代價,也要把高句麗滅國。”
在場之人,都有爵位。
如無意外的話,都是子孫後代與國同休。
現在郭業把高句麗的存在與否,和後世子孫能否安享富貴聯絡起來,他們的態度頓時出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段志玄道:“如此說來,征伐高句麗風險雖大,但是獲利同樣巨大。微臣以為,這場買賣幹得過!”
韋挺道:“為了後世子孫,還請陛下提虎狼之師,為我大唐除此心腹後患。”
李靖道:“微臣不才,願為前鋒!”
就連剛才反對最激烈的魏徵,此時也改為了贊同。
唯有吏部尚書孔穎達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微臣還是不贊同出兵。高句麗無罪遭誅,於理不合。”
郭業苦笑著,道:“老先生何必那麼迂腐?須知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
“只有永恆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
孔穎達雖為聖人之後,儒門宗師,但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
與後世明清的腐儒不同,他早就知道,儒家所謂的“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到了現在已經非常不合時宜。但是如何改進,卻還是毫無頭緒。
聞聽此言,直如醍醐灌頂,彷彿黑夜中看到了一盞明燈。
他躬身一禮,道:“此言乍聽起來粗鄙,但是細想起來,也還真有些道理,穎達受教了。不過,您所說得話,與聖人之言,似乎有所衝突,不知秦國公何以教我?”
“這……”郭業苦笑道:“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