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刁掌櫃啊,別說滿月樓一事該如何解決,就是解決姓郭的這個小捕頭,也是很棘手的呀。隴西縣衙不是本官一人說了算,你也知道,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嘛。”
日,刁德貴藉著低下頭盤算之機,心中暗暗啐罵,這條老狗,又開始打官腔,真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狗啊。
一番盤算之後,刁德貴狠下心來說道:“只要縣丞大人替我報仇雪恨,只要縣丞大人能夠救我脫火海,小的自有一份孝敬。”
笑,
吳奎的雙眼一眯,瘦瘦的顴骨微微隆起,堆起了乾癟的笑容,點頭吟唱道:“好說,好說,一切都好說嘛。”
說著,微微彎下腰來,附在刁德貴的耳邊緩緩說道:“滿月樓關門歇業之勢不可阻擋,不過其他幾家青樓的掌櫃跟前,本官的話還是頂用的。你若要自救,只要拿著本官的名刺前往,到時候……”
第90章準備行動
刁德貴聽完縣丞吳奎的密語相告之後,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要我將滿月樓新近高價販買的那批女子,全部,全部低價賣於其他幾家青樓?”
吳奎不置可否,唔了一聲緩緩踱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得到吳奎的確認之後,刁德貴還是心有不甘地問道:“難道滿月樓,當真,當真要從此關門歇業了?”
刁德貴還是無法接受吳奎這個所謂的自救方法,他經營青樓十幾年,賺得盤滿缽滿,讓他自此歇業幹別的,這不是徹底斷了他的財路麼?
對一箇中年男子來說,什麼是最大的悲劇?就是人到中年,有熟不能做,非得另起爐灶,重新投入一個嶄新的,未知的,不可捉摸的領域。
吳奎聽罷,臉上明顯不愉,不鹹不淡地奚落道:“你覺得你那滿月樓還能經營得下去嗎?刁德貴,本官這是給你指點迷津,也不枉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孝敬本官。”
形勢逼人退,半點不由己。
刁德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吳奎的建議。
不一會兒,吳府的一個隨從就從書房送來一份縣丞大人的名刺,交到了刁德貴的手中。
將名刺收入囊中之後,刁德貴看著吳奎欲言又止,腳步虛浮地蹣跚沒有離去。
吳奎瞅見了端倪,問道:“你是不是想說姓郭的那個小捕頭之事?”
刁德貴一想到自己如今落得這般慘樣,全拜郭業這個狗崽子所賜,滿腔怨恨宣洩而出,衝著吳奎吼道:“還望縣丞大人能夠替我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吳奎擺擺手示意刁德貴無需多說,然後將眼睛緩緩閉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約莫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無品無銜的小捕頭而已,無需你在本官耳邊再三叮嚀,下去吧。”
語氣之中透著涼薄,聽得刁德貴渾身有些不自在。
到底是久居上位的八品縣丞,言語森然,不怒自威,非刁德貴這樣的商賈可以比擬的。
刁德貴木然地應了一聲是,然後退出了客廳。
當他右腳剛抬出門檻,就聽見吳奎在他身後不遠處傳音說道:“刁掌櫃,莫要忘了你答應本官之事。”
嘶……
刁德貴陡然打了個寒蟬,他明白吳奎所指的是販賣掉那批良家女子之後,要分給對方的一杯羹。
草你孃的吳奎,真是死要錢啊!
吳奎又恭敬地應了一聲:“交割完貨物,小的一定會親自送往大人府上。”
而後,雖心中懊惱但臉上仍帶一份腆笑的神情緩緩離去。
出了吳奎府,刁德貴拼了命的狠狠嗅了一口外頭的空氣,心中又騰起一股快意,咬牙切齒面目變得有些猙獰地低吼道:“姓郭的,我看你這個小小捕頭怎麼跟八品縣丞鬥?沒了捕頭那身公服,你在老子面前就是一條跪趴著的死狗,嘿嘿,嘿嘿嘿……”
……
……
約莫到了二更天,程二牛跑到了郭業在福順巷的新家。
郭業支走了老爹郭老憨和老孃,還有小妹,將程二牛帶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這個書房是秦威在的時候就留下來的,書房不大,勝在雅緻,四處牆壁懸掛著縣中不少讀書人的墨寶,其中掛在書桌後牆壁上的一副“寧靜致遠”,落款留印之人更是了不得。
竟然是縣令大人顧惟庸的墨寶。
以郭業對秦威的瞭解,看來這廝花了不少銀子買來附庸風雅。
再看貼在右牆壁的那兩排書架,四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