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鳩鳩嚥了口唾沫,輕聲說道:“說句誅心的話,除非吳家滿門死絕,要麼是秀秀夫人大筆一揮,一紙休書直接將你逐出吳府,否則,您就永遠都是吳家的上門女婿。喲喲,大人,您別揪我耳朵啊,疼,疼煞學生了……”
關鳩鳩還沒說完話,郭業已經揪著關鳩鳩的耳朵,訓斥道:“我呸,你他媽就不能有個好點子嗎?你那聖賢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怎麼盡出這些陰損的主意呢?”
罵完之後,郭業鬆開揪著關鳩鳩耳朵的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怒目圓睜地望著他。
關鳩鳩臉色赤紅,一邊揉著被郭業揪疼了的耳朵,一邊委屈地嘟囔道:“那還能有什麼主意?學生現在也無計可施,除非,秀秀夫人和您那位岳丈老爺肯答應您納妾,否則,您就別惦記跟益州康家聯姻的事兒了。”
說完,關鳩鳩主動補充一句,喃喃道:“嗨,您現在就跟肥田裡的莊稼,不要澆糞也能勢頭大漲,吳家怎麼可能會大度到讓您納妾,分了秀秀夫人的獨寵呢?不靠譜,不靠譜,呀,疼,大人,放手,您怎麼又揪著學生的耳朵了,哎喲喂,疼……”
關鳩鳩話未嘰歪完,又被郭業揪著耳朵痛罵道:“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啊,說誰是莊稼呢?大糞往哪兒澆呢?”
“嘶,疼……”
關鳩鳩強行用手睜開郭業的揪耳朵,抽著涼風尷尬笑道:“嘿嘿,我就這麼一比方而已,大人莫怪。說實在話,這事兒,學生有心無力,愛莫能助啊!”
郭業甩了甩手,哼了他一句:“你老小子現在說話是越來越造次了,不過,你剛才說除非我岳丈和我夫人同意,我便可納妾,倒是提醒了我。也許,這事兒還有轉機。”
“哦?”
關鳩鳩輕哦了一聲,好奇問道:“大人,您是說吳府親家老爺和秀秀夫人會同意您納妾?這怎麼可能?”
郭業尋了一下,心中大概有了幾分主意,說道:“我去自然是沒有可能,除非我那便宜岳父是腦子進了水,除非我家娘子大肚能容天下事。不過有一人出馬去遊說,絕對是馬到功成,一切問題皆能迎刃而解。”
關鳩鳩眉毛一跳,問道:“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厲害?”
不過郭業沒有回答關鳩鳩的話,而是問道:“老關,現在順公公人在何處?”
關鳩鳩心思,莫非大人是想讓順公公出馬不成?
繼而答道:“學生安排順公公在北院的廂房中稍作休憩。”
“甚好,我這就去找順公公。”
郭業想到就去做,又急忙吩咐了一聲關鳩鳩道:“老關,你去我書房中,將我從圖瓦城帶回來的一尊翡翠觀音尋來,隨後送往順公公的房中。嘿嘿,這閹宦無利不起早,可不是那麼輕易能夠使喚得動的。”
吩咐罷,撇下關鳩鳩,獨個兒徑直朝著北院順公公休息的廂房跑去。
關鳩鳩愣在當場,消化了郭業的這番話之後,自言自語道:“自上而下,高壓威嚇,嘿嘿,大人,真有你的……”
……
……
晚膳,郭業在郭府設宴款待了順公公,太子舍人範植,太醫蔡恆等人,關鳩鳩敬陪末座。
氣氛融洽,吃喝得相當恰到好處,眾人中,除了滴酒不沾的順公公之外,皆有微醉。
宴後,紛紛返回了各自的住處,相繼歇息。
唯獨順公公一人除外,在郭府下人的帶領下走出了郭府,徒步來到相鄰的吳府。
此時的吳茂才正在客廳中,點著油燈敲打著算盤,盤算著最近時日在城中各處鋪子的收益。
一聽下人來報,說是隔壁郭府的貴客,來自長安宮中的天使大人順公公前來拜訪老爺。
吧嗒……
吳茂才激動得將手中的算盤扔在了桌上,衣衫不整,拖著鞋履匆匆跑向了前院。
一邊跑著一邊滿臉興奮地嘴中喃喃道:“老天爺啊,這皇宮裡的貴人都下榻我吳府,這是造化啊,嘖嘖,老吳家最近是怎麼了,愣是時來運轉了呢?”
在吳茂才眼中,順公公這種在皇帝跟前走動的紅人,才是貴人中的貴人。
與順公公一比,什麼隴西縣令,什麼益州折衝都尉,簡直弱爆了!
只要跟順公公這等手眼通天之人搭上線,老吳家那才叫做平地一聲雷,崛起在望啊。
噌噌噌~~
急急一路跑來,滾著有著富態的身子,吳茂才可算是跑到了大門口。
正眼一瞧,順公公正笑意盈盈地在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