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處,樂平和素蘿並肩而站,共同看著不遠處在玩皮球的兩個小和尚,一個四五歲大,左右兩邊的臉頰上各有一個可愛的酒窩,一個三四歲模樣,小臉圓嘟嘟,粉嫩嫩,天真無邪。
素蘿眼裡噙淚,風拂面,咳嗽了起來。
樂平攤開手掌,掌心躺著一顆墨綠色的藥丸。
素蘿看了一眼樂平,眸光恨毒。
“吃了吧,你不吃,身子怎麼能支撐的住。你若提前死了,誰來看顧你的兒子。”
“你們會遭報應的!”素蘿一口吞下藥丸,恨恨道。
樂平不答話,雙手合十,望著遠山霧靄。
“拿我們姐妹為棋,縱使你們祖孫父子三人費盡心機,傾盡一切,我也詛咒你們以失敗告終,慘死在新帝的屠刀下,就像當年胤聖祖屠殺你們君氏一族一樣!”
樂平反手給了素蘿一巴掌,將素蘿打倒在地。
素蘿趴在地上,吐血大笑。
樂平往素蘿身上扔下一盒藥膏,“塗上,若是被孟景洹發現破綻,你知道你兒子的下場。我披著佛皮,內裡卻是魔鬼!什麼都做得出來。”
素蘿深吸一口氣,撿起了藥膏,咬牙切齒道:“我知道!”
“我要遠行,從今日起,你聽我父親的。”
“是。”
素蘿低下頭,眼淚滴在黛青的紗裙上,慢慢泅開一團溼色。
登基大典後,孟景灝開始施恩,詹事府一眾臣子都被安排到了六部、九寺、翰林院等處,該賞的賞,該罰的罰,孟景灝的手段一出,臣子們就知道了孟景灝和先帝的不同,先帝溫吞擅拖,而新帝則是雷厲風行。
再有幾日便是封后大典了。
梅憐寶躺在床榻上,看著帳頂的百嬰嬉戲圖,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時候,總會想起一些不開心的前塵往事。
浮光掠影,烙印心頭。
“你是勾人墮落的孽。”
上輩子,孟景灝喝醉了酒,總喜歡伏在她身上,這樣罵她。
現在想想,那時他眼中不時閃爍出的掙扎痛苦是真的,難不成是為了她嗎?
在他眼裡那麼不堪的自己,他都還禁不住的喜歡了?
這麼想想,梅憐寶還有些得意起來。
日子從指縫間匆匆流過,彷彿一眨眼就到了封后大典。
金鑾殿廊廡上坐著奏樂之太監,一條紅毯從金鑾殿鋪到宮門口,紅毯左右兩側站著手持刀槍劍戟、鳳扇、華蓋等的金甲衛士。
當封后之樂奏響,皇后乘鳳輦而來,落地,鳳鞋踩在紅毯上,頭上戴著九翅鳳凰金冠,大妝,身穿九層鳳袍,朝站在丹陛上的新帝走去,步步錦繡。
遠處,高臺上。
一卷雲袖擊向天空,穿著一身大紅舞衣,梅憐寶舞如妖。
顰簇之間,狂狷,媚態,妖冶。
兩管雲袖擊向天空,梅憐寶收勢,兩臂上的披帛被風吹的飄揚飛天,她看著攜皇后之手步入金鑾殿的孟景灝想:你不是說我這身子,我這臉是勾你墮落的孽嗎,那好啊,我就偏讓這孽落到你身上,種到你心裡。孟景灝,這輩子,我要你愛我愛到死。
第96章 回眸一笑
陽光熾熱,無風。
夏蟬附著在樹幹上,躲藏在茂密的樹葉下,知了知了的叫,叫的人心裡煩悶。
散朝了,迴廊上,孟景灝在前,柏元��浜笠徊健�
“陛下,臣已查明,蔡則服用的所謂長生丹,和被蔡則親手斬殺的他那兩個義子一點關係也沒有,蔡則本通道,一次去白雲觀的路上偶遇一個遊方道士,就是被您捉拿的那個道士,道士蠱惑蔡則,令蔡則相信長生丹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從此這道士就開始為蔡則煉製丹藥。”
“蔡則殺的那兩個人,原本就只是替死鬼罷了。”孟景灝一蹙眉,微有懊惱之意,“可惜,當時為了給蔡則定罪,朕把那道士交給了父皇,父皇斬殺了道士卻只輕輕處置了蔡則,若道士還活著,倒可以再逼問逼問。蔡則服食的那藥太過詭譎了,試想,若給整支軍隊服食這種藥,那這支軍隊真能稱得上是虎狼之師了,真有可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君氏祖孫至今都沒有找到,朕就怕他們用此藥組建一支軍隊攻打過來,他們祖孫應該是不差錢的。”
想著從老國公那裡聽到的,長平公主組織叛亂的銀錢就是從神龍帝所建地宮裡頭得來的,孟景灝深深憂慮,總覺得一日找不到那地宮,絕了君氏祖孫的後路,一日就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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