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千餘名新進弟子全部領到玄鐵牌子。
海山又提醒了兩句,領著身後九名年輕弟子離開。這一行前腳剛走,一道藏青色身影便無聲無息出現,直接盤膝坐於石臺上,鬚髮皆白,面上面板卻極為光滑,眸光平和,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寧靜的氣息。
此人一經出現,四周圍彷彿受到他的影響,連著流動的空氣都變得和緩起來。
“修行之道,在於自身,在於本心。其心不正,則身不正……”
清淡的語聲好似夜來春風,能夠吹得千樹萬樹梨花開。
包括慕煙華在內,所有人立時被牢牢吸引住,不由自主地席地而坐,凝神靜氣,側耳傾聽,不敢有絲毫放鬆。
同一時間,外門弟子聚居之地。
不大的房間門窗關死,僅有一兩絲天光漏進來,顯得有些昏暗。
兩道人影一立一跪,掩藏在陰影裡。
跪在地上那人抬起頭,依稀可看清五官輪廓,竟是當眾給一眾弟子下馬威,反被慕煙華扒了面子裡子的童吉。
“餘師兄,慕煙華欺人太甚!此次我臉面盡失,怕是要被整個宗門之人暗裡嘲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蠢貨!竟還有臉來我處叫屈!”
餘師兄語聲低沉,略帶著點沙啞,明顯夾雜著壓抑的怒火。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腳將童吉踹翻在地,狠狠地踩了兩腳。
“用你的腦子稍微想一想,那慕煙華是隨便能動的麼!你真以為青雲榜第一是浪得虛名,凌絕塵是吹出來的名聲?這下子可好,你落得個欺壓新進弟子的惡名,還要連累牧師兄與我,反倒成全了慕煙華!”
“慕煙華一番話,怕是早早傳到宗門耳內,不知被多少峰主、長老聽聞。她本是挾著青雲榜第一之勢前來,正當氣焰滔天的時候——要不是牧師兄閉關衝擊結丹境,並未親自過問此事,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
餘師兄越說越氣,抬腳又是踹了童吉好幾下。
童吉生生受了,根本不敢閃避,唇角很快滲出血漬,發出幾聲沉悶的痛哼,吐出一口逆血,艱難地開了口。
“每、每一回新進弟子入門,這、這不是慣例麼?”
“慣例?!你這是責怪我沒有提錢通知你?”餘師兄面沉如水,語聲壓得更低,像是直接從齒縫裡迸出來,“青雲榜十年立一次,跟著往年招收的弟子能一樣?倘若我今日沒有趕過來,你是不是打算再糾集一幫子人,尋那慕煙華報復?”
“沒、沒有!”童吉連續咳了好幾聲,忙不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