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一看,後背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傷痕,一條交錯著一條,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倒抽了一口氣,問:“這是……這幾年裡留下來的?”
見他明晃晃的問出來,安心終於忍不住崩潰了,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已身上最醜陋的疤痕給心愛的男人看?
她痛哭起來:“你放開我!讓我去換衣服!”
容承慎看了看她,最後撒手,安心一離開他,抓起*上的衣服就衝進了浴室。
換好了衣服,安心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已,她在他面前從不敢穿短一點的衣服,就怕露出這些讓他看到,可她自已心裡也清楚的明白,想讓他碰自已,這些遲到會叫他知道。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知道女人身上有這些醜惡的疤痕後,一定會受不了。
可是……
容承慎好像不是這樣。
他剛才在外面拉著自已,神色沒有厭惡,也沒有討厭,好像眼底還閃過了一絲的……心疼。
那麼是不是代表他看到自已身上的、連自已都覺得噁心的東西,他一點也不嫌棄?
認知到這個,安心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拉開浴室的門,出去。
容承慎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地板,他指間燃了一根菸。
聽到動靜,他抬頭看過來,安心朝他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容承慎熄了手裡的煙,就聽到安心說:“我身上這傷是這幾年裡得來的,沒回C市的之前,我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被人欺負過,也被人打過,那一段的日子過的生不如死,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也不知道我是誰,更加不知道我該去幹什麼。”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眸子裡迸發出某種恨意,那恨意看的容承慎心驚。
他無法想象這些她究竟經歷了一些什麼。
“這幾年我一直在各個城市裡,或許老天看我太可憐,失去的記憶也慢慢回來,沒回C市之前我在另外一個城市,那個時候腦子裡有個聲音對我說,我的家c市,我要去c市,去了那裡就能找到一切的答案。後來我就來了這裡,遇到你大哥,之後的事你也大概知道了。”
安心慢慢的敘說,說到最後默默掉淚,容承慎拿過紙巾給她擦眼淚,安心接過紙巾撲進他懷裡,“承慎,你會不會嫌棄我?”
容承慎沒有推開她,抬手落在她肩膀上,“我只怪我自已,當年要是更加細緻的查下去,就不會讓你流落在外面五年,怎麼可能還會嫌棄你。”
安心抬起一張臉,眼眶是紅的,她問:“那你會不要我嗎?”
容承慎抿了抿嘴角,安心心裡‘咯噔’一下,正要說話,容承慎嘆了口氣,扶起她:“心兒,我今天回來,就是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讓容言般出去……”
“不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心就激烈的打斷,“我絕對不會讓言言離開我!”
容承慎擰眉。
意識到自已的態度激動了一些,安心緩了緩,又開口:“你要把言言弄到哪裡去?容家老宅?你爸媽想照顧孩子一段時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容承慎沒說話。
“是喬沫對不對?”安心卻精準的猜出這件事,“是不是喬沫讓你這麼做的?她想要把我的孩子搶過去!就讓你來把言言帶走是不是?她怎麼能那麼做!”
她情緒越來越失控,容承慎安撫她:“只是帶出去住一段時間,以後你想他了,我可以讓他回來看你。”
安心慌的不能自持,這話已經說到明面上了,他擺明了要帶走孩子,想要孩子跟她徹底斷絕聯絡。
如果容言都不在這裡了,那麼容承慎是不是就更加不會回來了?
心裡越是這樣想,情感的起伏就越大,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透著憤怒透著生氣!
喬沫,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逼得這樣狠?
把容承慎搶走了,現在又要來搶她兒子?!
她生氣、憤怒、一雙拳頭捏得緊緊的,牙齒恨不得咬碎。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言言。”
容承慎起身就要走。
“我被流浪漢打過,可那些傷早就好了。而這些醜陋的噁心的可能一輩子都會跟著我的傷痕,你知道這是誰留給我的嗎?”
剛起身,安心的聲音就從身後傳到容承慎耳朵裡,她的聲音異乎尋常的冷,像冰渣一樣,冷的不像她自已的聲音。
容承慎一愣,扭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