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到了臨洮城,紫陌帶他們來到賀蘭雍在此城購置的一間宅院。“辰姐姐、無塵哥哥,這裡是雍哥哥早前在此鎮守時買下的,不過除了我和他沒有人知道,咱們可以放心地在這休息兩天。”
天色微白,夏辰便起身留下一張字條悄悄離開這宅院。來到城關門口城門還沒有開,不過已有商隊在此排隊等候,碰巧他認出有個商隊是花家的,她知道花家在大雲國和玄國都有特權,一般守城的人只要看到花家的腰牌不細查就會放行,於是她找到那領隊,說明自己初次出關道路不熟悉,願付三十兩銀子請他帶自己到西域。
夏辰在和這領隊說話時帶著風帽,只微微撩起面紗,所以領隊並沒有看到她一頭白髮,只覺得她年輕貌美於是痛快地答應了,並且微笑著推辭道:“公子不必付銀子,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你就跟著我們走吧。”
“如此多謝了。”
領隊到底閱歷豐富,雖然夏辰看著品貌舉上不俗,他卻不能不盤問底細。“公子如此年輕,你家人怎放心你一人走這麼遠?”
夏辰道:“實不相瞞,家父隨商隊出關有半年多毫無音信,所以我……”
領隊瞭然點頭:“原來你是要尋找父親。唉,都不容易啊。”
夏辰小聲道:“我聽人說商隊最怕碰上殘月宮的人,可是真的?”
領隊同樣小聲道:“殘月宮不知被什麼人給滅了,原本以為路上就太平了,誰知卻是山中無老虎、猴子鬧成精,沒有殘月宮震懾劫匪反而更多更猖獗了。”
夏辰道:“那這些劫匪大概都是些烏合之眾吧?”
領隊苦笑道:“像咱們這種武師多的還好,只苦了那些小商隊,運氣好的只損失點財物,運氣不好的總有死傷。”
這時城門開了,夏辰順利地和商隊出了城。此時的她雖打算去西域各邦走走散散心或者說是一種自我放逐,但卻並不著急,而商隊的人對她也都不錯,於是決定先跟著他們一起走,不然天寒路遙一個人冷清不說,又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面面俱到。
時光流轉,冬消融春風送暖。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誰說春風不度玉門關,在這被中原人視為比關外還要關外的西域,一樣的春意盎然。
夏辰斜倚著美人靠看著滿園春色,心裡默默算著時間,自那日出關至今已有兩年半了。
“主人,早飯準備好了。”
夏辰點了下頭:“瑪雅,趙公子走了多久了?”
瑪雅是她買下的一名女奴,論血統應該是雅利安人,棕色發褐眼,五官極富立體感亮麗大方,體態也較豐腴。
瑪雅躬身道:“三個月去了。”
夏辰微笑提醒:“是去了三個月。這麼說應該快回來了。”
“是。”
一想到趙鐵,也就是兒時的玩伴趙三姑娘,夏辰不禁感嘆緣分奇妙,更加感慨不只是女大十八變,男大也一樣。
曾經那個不管相貌舉止都像極了女兒家的趙三姑娘,現在雖然還是眉清目秀,但氣質個性十分有男子氣概。
一年前夏辰去接花家商隊,正碰上趙鐵跟隨的商隊被搶劫,當時商隊的人死傷殆盡,身負重傷的他仍舊拼命保護著貨物。
夏辰早年回青州探望外祖母時曾見過他,雖然他的相貌身材又有了很大變化,還是一眼認出他來。夏辰將他帶回現在的住處養好傷,而他本來的東家已死,便留下替她做事。
夏辰所做的事和保鏢差不多,兩年多以來從玄國西關到西域這一路的商隊若想絕對平安,便在西關外一名老牧人處領一面旗子,平安到了西域頭到關,自然有人按商隊規模收一定保護費。
起初有人不信邪,也有人領了旗不想交錢,結果不是貨物在眼皮子低下不翼而飛,便是早上醒了發現枕頭上插著一把刀。
這樣的事很快便傳開了,現今自覺沒能力對付劫匪的商隊幾乎都領保護旗,許多大商隊為了省心也領。而但凡領了旗交了稅的人都可以平安來往。
許多人都在琢磨這一路上的劫匪難道都被清剿了?可不領旗的商隊卻還是會碰到,那麼到底怎麼回事呢?
其實夏辰最初想把一路劫匪全殺光,但她卻一個人也沒殺,如果能吃飽穿暖有誰願意將腦袋掛腰上幹這買賣啊,那些劫匪多是流離失所的牧民農戶或是逃出來的奴隸。於是夏辰一一找那些劫匪頭子過招並立賭約,結果她一次也沒輸過,那些劫匪只好拜她為老大。
當然她也會給他們留活路,除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