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的頭磕的更響了,語氣堅定:“陛下英明,奴婢的確工於心計——只是奴婢的確有話想要稟告陛下!”
“那你就說說看。”凌易隨手拂去了假山上的落葉,坐了上去。
“奴婢名為蘭澤,是在娘娘還是淑妃時被分到了淑蘭殿——那時候奴婢的確在心裡慶幸沒被分到貴妃娘娘或者是皇后娘娘那裡,因為在宮女之間這兩位娘娘都不好伺候,動不動就拿宮女撒氣,淑妃娘娘起初很是溫婉大方,只是日子久了,娘娘的肚子久也沒什麼訊息,而且眼看著宮裡如花似玉的美人越來越多,娘娘的脾氣也就越發暴躁。”宮女輕聲敘述道:“奴婢幼時也上過幾年私塾,認得字,還會幾首詩——漸漸的也就受到了娘娘的賞識,有幸成了娘娘的貼身婢女。前幾個月安昭儀說是有了身孕,娘娘又氣又急,很是發了一頓脾氣,自打那以後脾氣是越來越糟,前一陣奴婢不小心失手替娘娘梳妝時扯到了,娘娘就一氣之下將奴婢發配到了浣衣局。”
凌易先是有些皺眉,越聽越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趴在地上的宮女:“那你的臉也是因為這個被毀的?”
蘭澤驀地頓住了。
“朕聽聞淑儀宮裡有個侍女被劃花了臉,莫不是就是你?”凌易輕笑道:“朕沒記錯吧,來福?”
“陛下,的確如此。”來福恭敬的回答道。
“你那這是再向朕訴苦?”凌易挑眉又看向蘭澤。
“並非如此,陛下——奴婢只是想請您多多諒解淑儀娘娘心裡的苦,娘娘本是一片好心,馬場的事絕對和娘娘無關!”蘭澤哽咽道。
“的確和淑儀無關——她甚至都不知道和誰有關,”凌易肯定道:“但你知道。”
蘭澤原本叩首的動作僵了一瞬,隨後她的聲音又響起:“陛下,奴婢並不……”
“你知道。”凌易打斷了她的狡辯:“因為你也動過手腳。你怕是有什麼把柄在別的人手上,不得不這樣處處意有所指的明著替淑儀開脫,暗地裡卻是想著法子拉她下水。”
蘭澤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凌易一把攔住:“朕知道你想必又要解釋什麼,你先是提淑儀後來性格暴躁——這是在暗示朕淑儀在朕面前的溫婉都是偽裝,又提及安昭儀懷孕,想要讓朕內心裡懷疑那起看上去不過是個意外的流產事件是淑儀所為——說不定你和你背後的人已經做好了證據,又說你不過一些小錯就被罰到這般境地——想要暗示朕淑儀手段狠辣。”凌易一點一點的分析:“不過安昭儀和朕落馬一事的真兇怕是同一方的?甚至是同一人?”
凌易嘲諷的笑了笑:“既然朕都識破了,你不如說說你這麼做的理由。”
第7章 。5
“參加陛下。”翟遠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凌易眉梢輕挑:“最近宮裡可好?”
翟遠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尚可——只是宮裡似乎有人在和宮外聯絡,但行動隱秘,暫且還沒有頭緒。”
“是嘛——”凌易笑了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反而又提及另一件事:“再過上一個月便是朕的壽辰,這宮裡怕是又會熱鬧的緊——還得勞煩翟愛卿了。”
“臣自當盡職。”翟遠的回答很是中規中矩,凌易也只是笑了笑,就讓他退下了。
——翟遠上任不過才半個月,而且不論是皇上還是禁衛軍將軍都職責繁重,他和對方接觸的時間也並不長,所以到了現在他也尚未分辨出愛人。
不過臨近原主壽辰——不管是根據情報還是根據以往來看——這一段時日宮裡都不會消停,而身為禁衛軍將軍的翟遠必定也會經常和他接觸,正是確定他身份的好機會。
至於宮裡那些魑魅魍魎——他早就已經心裡有數,只等著恰當的時機方便自己來個一網打盡。
但是在此之前,總得先安排著把這張網給張開。
“陛下,最近皇后宮裡出入很是頻繁——臣以為皇后娘娘雖然是一國之後,但也……”不得不謹慎為上這七個字雖然被收在了喉嚨裡,但是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皇后?”凌易有些嘲諷的笑了笑,又很快嚴肅起來:“那除了宮裡,城中的事情也要多多勞你關心了——再過上幾日成王和寧王等諸位王爺也都將抵達京都,狄國也已派出使者……”
凌易話尚未說完,門外就有傳報聲響起:“沈昭華求見陛下。”
凌易宣了她進來,對著翟遠點點頭:“愛卿便先下去準備準備吧——那些敢在這種時候放肆的,朕定要叫他們好好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