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掠而出,但見其衣衫敞開,露出黑黝黝的胸毛,若有毫釐之差便是開膛破肚的大禍。那瀟湘子被周志重左掌擊中棒頭,但覺大力襲來,虎口發熱,險些撒手,急掠後暫避鋒銳。
周志重盡全力運起先天功發出一擊,擊退兩大高手,此時體內真氣早已是亂成一團,當即顧不上調理氣息,即踏上數步,君子劍斜揮,噹的一聲,公孫止金刀刀頭斷去一截,卻是為楊過擋開了一擊。周志重強行提氣,左掌輕拍,正託在楊過腋下運力送出,喝道:“走!”他自知老頑童武功高絕,縱然不勝,亦可脫身,實不需他相幫。當下跟著掠起,意欲下峰逃生。
一口氣運至中途,突全身寒氣大作,頓時氣為之散,自空中跌下。周志重自知是身上餘毒發作搗鬼,當下重提氣欲躍。身形剛起,目光正對上一人。那人身著蒙古皮袍,一臉絡腮大胡,帽子直壓至眉,然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周志重與那人目光對上,但覺目光深邃,汪如大海,心神為奪,腦中突地一痛,似是激起什麼回憶,大叫一聲復跌,就此人事不醒。
恍然間,周志重似乎回到華山之巔,四人煮酒論武,轉眼間那薩班忽顯猙獰面目,兩掌擊倒洪七歐陽二人,縱身向他撲來,周志重伸手欲鬥,卻發覺自己渾身痠軟,半分力亦難提起,那薩班獰笑逼近,周志重大叫坐起,全身大汗淋漓,心頭怦怦直跳,卻是南柯一夢。
“周大哥,你醒了麼?”一人大喜道。周志重抬頭看時,那人劍眉星目,正是楊過。周志重翻身坐起,忽的全身經脈大痛,不由痛哼了一聲。聽得有人道:“小兄弟,你身受毒傷,不可妄動。”語音頗為熟悉,周志重見自己正在一處丈餘見方的石室之中,黑暗中前面盤坐二人,衣著襤褸,白鬚白髮,面目依稀可見。周志重大喜道:“洪老前輩,歐陽前輩,原來你二人在此處,太好了!太好了!”
他自受傷為完顏萍所救後,心中一直忐忑,華山上一段相處,周志重對二人武功佩服之極,自是不願他二人有所損傷,此時見他二人健在,心中自是去了一塊大石。
洪七公苦笑道:“好甚麼,老叫化如今一身內力盡失,快要歸天啦。”歐陽峰卻道:“沒道理,這毒我定可解開的。”周志重心中大為驚奇,道:“老前輩,當日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怎地我每次想到總是頭痛欲裂?”洪七公道:“你是中了彭定康那個叛徒的‘攝心術’,那個叛徒曾做過我幫的長老,當年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提拔此等賣國求榮之輩。”
原來當日四人山頂論技,那薩班卻在眾人進食時,偷偷以指甲彈動,在食物上撒下毒粉,那毒粉無色無味,加之薩班談吐高雅,眾人哪會防備。
那薩班少年屢逢奇遇,偶獲當年吐蕃前輩高僧鳩摩智所遺武學殘卷,上書絕世神功“小無相功”、少林十數樣絕技及吐蕃武學。薩班如獲至寶,苦練不輟,只是那秘笈乃是鳩摩智早年所作,大徹大悟後遂棄置不顧,散失甚多,小無相功記載不全,其中存有重大缺陷,薩班雖神功有成,卻自感經脈不順,進境不暢,百尺竿頭難有寸進。
此次蒙哥命他南下輔助忽必烈攻宋,順道對付大宋武林,他自視甚高,滿以為舉世已無抗手,豈知初入中原卻遇上北丐西毒較藝,一睹之下自覺頗為不如,便是那年輕人,十年後也非其敵手。他既存助元滅宋之心,已有毒害之意。
待得入夜眾人睡熟,他卻是喚上隨行彭長老,那彭長老早已投靠蒙古,因他擅長“攝心術”,故薩班特要他同行。薩班見那年輕人武功乃是道家一路,頗為高深,他所習“小無相功”也是道家武功,這彌補缺陷便要落在那周志重身上。是以命彭長老以攝魂大法套取周志重心法,只是周志重道心沉穩,心志甚堅,套了半天,心法沒套到,卻激起體內先天功反抗,神志雖不清,身體已是自行反擊,這先天功果是武學瑰寶,雖中毒消弱不少,仍是一掌之下重傷彭長老。
薩班見勢不妙,上前夾擊,他武功何等高妙,數招之內,拍中周志重兩掌,將其重傷。那歐陽峰畢竟一生研毒,碰巧此時提前清醒,怒吼之下,出手相抗。周志重趁勢奪路而出,一路跌跌撞撞下山。他此時體內玄功流轉,雖頭腦不清,卻未曾失足,直至離山下不遠,傷勢發作,方才跌落下山,為樹枝所掛。他腦中(炫)畏(書)懼(網)“攝心術”甚深,心中只是遠離此地的念頭。
薩班為歐陽峰纏住,無暇追趕,只有奮力制服歐陽峰。那歐陽峰畢竟中了毒,功力大損,二人鬥至深夜,方為薩班制服。洪七公中毒較深,剛醒片刻便為薩班制住。
他二人俱是武學宗師,與郭靖等有莫大關係,薩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