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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二人入得城來,第一站自然是通江橋杜府。 正所謂“人走茶涼”,杜範身死當月,理宗輟朝減膳三日,贈少傅,諡“清獻”。 百官陸續弔唁,著實熱鬧,此時卻已是門庭冷落,少有人跡。 杜范家人都在鄉下,府中只留一老僕打理事務,周志重登門拜訪,那老僕倒是認得,二人寒暄一陣。 周志重道:“坊間風傳杜相爺是為史嵩之所害,不知老丈可知詳細?”

老僕道:“相爺本已年老多病,我曾多次勸他告病休養,他均以國事為重而拒。 臨行前一晚尚咳嗽不止,只是第二日驟去,卻是顯得倉促了點。 後來皇上下旨追封。 並令封棺,任何人不得擅自損壞,我雖有疑慮,卻也不敢再提。 如今相爺遺體已歸故里,這座宅子也已找到了下家,過了這個月我也要回鄉下去了。 ”

一代賢臣如此退出歷史舞臺,周志重心中暗暗嘆息,辭別出府,二人在御街西首一家大客店錦華居中要了一間客房住將下來,周志重便要去禁宮面見皇上。

方始到了店門口。 卻聽得樓上有斯鬧聲。 似乎起了甚麼紛爭。 忽聽一人長聲慘呼,大叫道:“掌櫃的!這小子吃白食。 還敢打人!吵傢伙!”一時間“乒乒乓乓”之聲不絕,腳步聲大作,樓板被踩得“格格”作響。

周志重心中一動,他此時功參造化,樓上聲響聲聲入耳,但聽得“噗”的一聲悶響,顯是拳掌著肉之聲,只是力道似有似無,手法與中原各派大相徑庭,從所未聞,已經聽到夥計殺豬似的大叫起來。 一人笑道:“還敢揍小爺麼?”接著樓梯聲響,一人竟是從上滾下。

周志重聽那聲音已是再無懷疑,縱身上掠,伸手擎住落下夥計衣領,左足輕點樓梯扶手,已經躥上二樓,大笑道:“小傢伙又在欺負人了麼?你師父呢?”樓上盆翻湯撒,桌椅四散,一片狼藉,一個少年立在桌上,居高臨下,得意洋洋,忽見周志重上來,立時如霜打了茄子,懦懦道:“周……周大俠?”原來是那崑崙少年何足道。

周志重笑道:“又闖禍了罷?快下來,你就喚我周大哥好了,你師父呢?”何足道見了周志重可真是老鼠見了貓,變得老老實實,與適才大發神威好似換了一人。

原來何足道聽說周志重他們上臨安,心癢難禁,尋思早就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那臨安可是遍地黃金,好玩得緊,這淮北有甚麼好玩的?心中可就起了偷溜的心思。 當日晚上就借尿遁開溜,只是他道路不熟,走岔了道,繞了些遠路,過不了幾天就把身上不多地盤纏給花光了,好在他人雖小,卻是武功不弱,平時走野外打打獵物,倒也可以支撐,他行路甚速,雖比周程二人多行了一段路,卻是同時到達臨安。 只是到了臨安城中卻又餓了,城裡可沒什麼獵物可打,便上這錦華居吃上了霸王餐。

周志重這才知曉他居然是偷跑出來的,不由哭笑不得。 當下將眾人扶起,對那掌櫃地說了一通好話,賠了一筆錢,將身上銀子花去大半,回頭伸手將何足道拉下樓來,道:“小祖宗,你可不能再惹事了,若不然我們可就喝西北風了。 ”

何足道不服道:“何必這麼低聲下氣,打了就打了唄。 ”周志重轉過身來,拉住何足道,道:“你要知曉,我們習武之人,習得一身武藝不是用來欺壓百姓,以愉一己之私的,若是隨意欺壓良善,那又與邪魔歪道有何異?”何足道吐了吐舌頭,卻是不敢再說。

吩咐店家再開一個房間安頓下何足道,周志重方才前去朝見皇帝。 行得片刻,來到皇宮的正門麗正門前,道上名號,請禁卒通報。 按官場潛規,要進宮面見皇上,這打點門前小卒可是省不了的,正所謂“閻王好找,小鬼難纏”,除非皇帝的寵臣嚇權傾朝野之人,若是沒有孝敬,只怕你等到頭髮發白也難見聖駕。 只是如今全真派在這年餘也已漸漸擴至京師,在臨安城中也開了幾個道觀,地位日益提高,這幾個小卒卻是三清信徒,自然不會作對,當下報將進去,不多時宣周志重進殿。

周志重二次進宮,心下微微有些忐忑,不知自己上次蒙面打暈皇帝是否留下破綻,當下運起玄功,將面色變得微微蠟黃,身子佝僂一點,看上去年歲大了幾歲,自覺豪無破綻,方才邁步上前。 豈知皇帝卻無太多話語,只是詢問一些全真教情形及丘處機生前瑣事,大部分時間是周志重言講,皇帝只是聆聽,過不多時,略略有些疲倦,讚了周志重幾句,便即著周志重退出。 周志重心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