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四周如潮湧般的指責。維亞澤斯基渾身都在顫抖,下屬的心思他如何猜不出?眼裡不禁兇光連閃,恨不得撥出手槍斃了這些可惡的傢伙,但是所有人都反對他,恐怕他只要把槍撥出,就有人敢先一步對他開槍。他還不想被亂槍打死。
尤其當前的戰局很不利,如果高層指揮官之間再爆發混戰,會直接導致全軍潰敗,他的罪孽也將不可饒恕。
手指伸了又屈,屈了又伸,維亞澤斯基還是沒能撥出槍,頹然嘆了口氣:“我會為戰敗承擔責任,回國後,我將向沙皇陛下請罪。現在我也不適合再擔任指揮官了。
哈德諾夫少將,我把指揮權移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帶領全軍走出困境,接劍!”
維亞澤斯基解下佩劍,雙手捧起,遞了過去。
如果放在戰前,維亞澤斯基向自己交出權力,哈德諾夫肯定是無比樂意。可這時,全軍正陷入危機當中。接過指揮權,就意味要替維亞澤斯基擦屁股。
維亞澤斯基透過交權把自己開脫出去,之後再打敗仗,哪怕是全軍潰敗,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責任將由接手者承擔。而全軍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上,失敗的罪責會遠超過維亞澤斯基,誰都沒有把握帶領全軍走出困境。
‘老狐狸,自己拉的屎讓老子替你吃?想的美!’哈德諾夫心裡暗罵,在表面上卻惶恐的擺著手道:“不不不。將軍閣下,您是總督任命的指揮官,只有總督才有資格解除您的指揮權,我沒有權力從您手上私自接過。
您如果心存愧疚的話,可以向總督說明緣由,由總督下令解除您的職務,但在命令下達之前,您應該繼續行使您的指揮權,帶領全軍走出危機,這也許可以減少您的罪責,甚至戴罪立功。”
“不錯,不錯,我們只是指出您的錯誤,並沒有與您爭奪指揮權的意思。”
“您放心吧,我們會盡力輔佐您的,現在我們最需要團結,只有團結,才能渡過難關。”
其餘各人也是瞬間明白了哈德諾夫的意思,沒有誰會願意給維亞澤斯基當替死鬼,捅下了這麼大的婁子,還是由他自已承擔吧。
維亞澤斯基很憤怒,因為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帶領全軍擺脫困境,可是哈德諾夫的推辭合情合理,確實只有考夫曼才能解除他的指揮官職務,其他人無權擅帶,除非他戰死或者自殺。
他可能自殺嗎?
維亞澤斯基只能強行壓下憤怒,收回佩劍道:“好,既然大家一致要求,那我就暫代指揮官職務,現在聽我命令,退軍!”
“嘟嘟嘟~~”號手吹響了銅號!
這個聲音,簡直比上帝的聖音還令人欺待啊,實際上自雪停的那一刻起,俄軍已經沒了鬥志,可是俄軍的作風很頑強,軍隊中的尊卑觀念也很強烈,低層士兵天然的服從上面的命令,沒有撤退命令下達,誰都不敢私自退卻。
這一聽到號聲,也不是爭先恐後的撒腿向回跑,而是按照各部隊的統屬關係,低階士兵掩護高階軍官先退,除了一些中亞人亂竄,整個撤退過程顯得有條不紊。
民盟軍中,一名參謀問道:“李司令,要不要追擊?”
李二虎面色很凝重,也有些遲疑,隨即就冷聲道:“天快黑了,追擊對我們不利,而且你看俄軍退而不亂,井井有條,若是別的軍隊,死這麼多人恐怕已經四散潰逃了,總司令曾誇講過俄軍作用頑強,果然不假。
俄軍的人數仍然多於我們,黑夜可以給他創造反擊的機會,我們不能冒進,現在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我們手裡,再等幾天吧,我看最遲今夜會有寒潮來臨,我就不信在天寒地凍中,他還能飛了不成?等李秀成司令派軍前來,再發動總攻也不為遲,來,集中火力開炮,送一送俄國人。”
“是!”隨著俄軍退卻與天氣的好轉,軍令傳達再次暢通,一門門火炮噴吐出火舌,把炮彈無情的傾洩過去,直到俄軍退出了射程。
風力越來越大,溫度越來越低,夜幕也漸漸降臨,除了派出巡哨監視俄軍,戰士們收拾起裝備與己方陣亡將士屍體,徐徐退回了維爾內堡附近的營地。
到晚餐之前,傷亡情況統計出來,全軍陣亡兩千八百三十人,致殘級重傷近六百人,輕傷超過三千,雖然相對於俄軍,肯定是很少,可這在民盟軍的作戰史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麼大的傷亡了。
在簡短的悼念儀式之後,陣亡將士的屍體被淋上煤油焚化,熊熊大火吞沒著一具具遺骸,他們的骨灰會送回南京烈士陵園安葬,神位也會永遠供奉,接受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