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尹終於抬起頭,目光平靜,“謝謝。”
“不謝。”於歌應道,想了一會,又試探性問道:“這件事,你連赫連胤也不打算告訴嗎?”
赫連尹眼睛裡的笑意消散了,一片冷寂。
“我不想他擔心。”
“你是怕他知道?還是不想他知道?”
他的話輕易攻擊了她的心房,赫連尹沒有說話,沉默地望著自己的手指,氣息漠然。
她當然是不想他知道了。
連自己都不願接受的事情,怎麼去告訴別人啊。
她是個自強自習,克勤克己的人,假如她自己都過不去自己那關,就更不會說出來讓別人知道了。她不想別人憐憫同情她,因為她不需要。
兩個小時後。
赫連尹打完點滴了。
於歌將她的包包提在手裡。
赫連尹心中感動,慢慢彎下腰穿鞋子。
豈料她一穿完鞋子,就被於歌抱了起來。
那雙手臂很有力。
緊緊抱著她,卻一點也不疼。
赫連尹大驚失色,掙扎著說:“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別動,你剛打完點滴,身體還很虛弱,你閉著眼睛休息吧,我抱你到樓下去攔計程車。”
“不用,這樣出醫院成何體統啊?放我下來。”
“不要拒絕我。”於歌冷著臉色,“而且就算你拒絕了,也沒用,以你現在的身體,也掙不開我的懷抱。”
赫連尹繼續掙扎。
豈料腦袋一昏,頭暈目眩,高燒還沒完全退好,控制著她沉重的大腦。她只好安靜地伏在於歌懷裡,任他把自己抱上計程車。下了計程車,他又把她抱上了寢室,引來圍觀的同學若干。
於歌面容平淡地說:“尹同學受傷了,身子不便。”
大家聞言也就一鬨而散了。
赫連尹滿面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羞慚。
之後的那幾天。
赫連尹按照往常上午去上課,下午就呆在寢室裡自習。
於歌給她重新配置了眼角,還經常跟同校的同學來看她,幾人也不吵鬧,圍坐在她寢室裡一起討論術題,偶爾,於歌會帶著書和水果過來,坐在她床邊一邊照顧她一邊看書。
赫連尹總笑著說:“我已經好啦,你不用把我當成病號,我現在的狀態就是揍人都可以了。”
大病初癒後的她面容消瘦憔悴,眼眸無光卻也沉靜,隱在透明的鏡片後,疏離從容。
“沒事,反正下課了我也沒事幹,去自習室和你這裡都差不多,反正都是看書。”
夕陽西斜。
於歌輕輕翻動手中的武俠小說,面容是少見的溫和。
赫連尹笑她,“沒想到你還蠻會照顧人的嘛。”
於歌笑而不語,家裡住著一個藥罐子,他當然有經驗了。父母常年忙碌,他從小就要為病弱於舟守床,已經習慣了,也不多話,就靜靜坐在床邊看書,偶爾削個蘋果,剝個橘子,不驕不躁。
“你經常看武俠小說,成績不會受影響嗎?”赫連尹其實是很好奇這件事的,從她認識他開始,就沒見過他看教科書,這樣真的不影響嗎?
“沒事的,我就算不學,寒暑假也能在家裡的私塾裡把知識補起來的。”
“你天生就是這樣的?還是因為家裡的栽培,才對知識這樣敏感的?”赫連尹的天才屬於努力型,畢竟她是因為愛好,才能把知識掌握得那麼好的,高智商,只能幫助她在判斷事物的時候更準確簡潔一點,並不能成為她天才的重要因素。
但是於歌,是一個不學習也能考第一的學子,這不科學。
聽聞赫連尹的話。
於歌放下手裡的書,面容俊美,“也許是因為我心中沒什麼雜念,所以學東西特別快吧。也許我天生是學習的料,所以掌握知識很快。又也許,是因為我出生於書香門第,祖祖輩輩的腦子都很好用,所以我遺傳了。”
赫連尹忍俊不禁,“遺傳還真可能,因為不止是你,於舟的成績也很好。”
“你相信心靈感應嗎?”他突然問她,瞳孔幽暗。
赫連尹思考片刻,“信啊。”
他感應於舟的時候,她常常在場,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她相信真的存在。
“那你相信於舟是因為跟我有心靈感應,成績才那麼好的嗎?”
赫連尹震驚,“你是說?”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