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到這些的話,永遠也不會體會到看似風光幸福的大河,心裡究竟有多麼的寂寞和孤獨吧。
好在我看到了。感謝上天讓我看到,讓我體會到那份冰冷的孤獨——既然已經看到了的話,自己就必須要為這顆寂寞孤獨的心做些什麼。
咦……?好奇怪哦,眼淚自己就落下來了——終於哭出來了嗎?什麼時候變得和大河一樣多愁善感了呢?啊……啊……很沒出息地哭出來了呢。哭吧,因為我的緣故而讓一顆已經非常脆弱的心再次忍受孤獨,這樣的我,真是差勁呢。
豎起課本,用它遮住自己的臉,然後趴在桌子上。從外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在課堂上睡大覺一樣。其實那個顫抖著的肩膀在告訴長著眼睛的傢伙們,這根本就不是在睡覺。
好在長著眼睛的傢伙並不是很多,因此龍兒的小秘密也沒有被洩露出去。
把臉緊緊地貼在桌面上,面板似乎還可以感受到大河尚未散盡的體溫。這樣幽靜甜美花香的氣息,是大河身上特有的味道——她也曾像自己這樣,因為孤獨寂寞而趴在桌子上哭泣過嗎?
好想這樣一直呆下去,帶著美好的回憶和對未來無限的渴望,守護著這樣一點殘留著的氣息,永遠不再分開。
……這是怎麼回事……?
伏在桌面上的龍兒睜開了眼睛,脊背上突然間滲進一股刺入骨髓的寒冷。扭回頭,龍兒不禁打了一個很大的寒顫——
這張扭曲醜陋的臉是怎麼回事?
順著龍兒的視線望去,一張豬頭般肥碩的胖臉上架著一副鏡框很粗的黑色眼鏡,臉部因憤怒與嫉妒,五官已經扭曲到發生形變,變形的程度恐怕就連此人的親生母親都無法將他辨認出來。擠在一起的皺巴巴的嘴唇裡彷彿唸咒語般的小聲嘀咕著:
「這個無恥骯髒的傢伙……不可饒恕!……褻瀆女神啊……!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龍兒想起來,這個醜陋神經質般的傢伙,就是剛剛想要阻止自己坐到這裡來的那個學生甲。
「喂……!喂……!你這傢伙不要暴走啊……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要下課了……5——4——3——2———」
坐在他左側的瘦小男生探頭輕聲對他喊道,同時眼睛不斷撇著手腕上閃著金燦燦亮光的手錶。龍兒想起來了,這是同樣阻止自己坐到這裡來的學生乙。隨著學生乙輕聲的計時結束,教學樓裡準時的響起了叮咚的下課鈴聲。
「終於自由了!耶!下課鈴萬歲……!」
宮野老師的腳步剛一離開教室,身材瘦小的男生立刻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將兩條胳膊高高舉過頭頂,揮舞著手臂高聲歡呼。
龍兒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得脖領處猛地一緊,低頭看去,一隻白花花滿是肥肉的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領,黑眼鏡框的男生用令人噁心的距離靠近龍兒的臉,扭曲的表情更加醜惡了。
「高須龍兒?你的名字叫高須龍兒?不是宮崎龍司?哈哈,真是有趣!既然不是宮崎龍司的話,為什麼這麼猖狂,居然敢坐到老虎大人的位置上?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是對我們‘女神榮耀之青年禁衛軍’最大的侮辱嗎?啊……你這傢伙居然還敢瞪我,不是宮崎龍司的話,就不要拿這副恐怖的假面具嚇唬人啊,看我怎麼收拾你,你這褻瀆女神的混蛋……」
肥厚褶皺的嘴唇飛快抖動著,聲音雖然深沉粗狂,但顯然很沒有底氣,而且抓在龍兒脖領處衣襟的手力道也不是多麼純正。比起大河以前經常襲擊自己所使用的力道來,這也就是僅僅夠得上給自己撓癢癢的程度。
「什麼?老虎大人 ?'…'女神榮耀之青年禁衛軍?女神……?你這傢伙究竟在說些什麼,我根本就不明白……」
龍兒非常佩服對方的勇氣,居然可以敢直視自己的眼睛而不像其他人一樣恐懼的逃開。由於是不害怕自己眼睛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即使是臉已經肥碩的和豬頭一般也無關緊要了。龍兒忽然賞識起對方來,因此並沒有動怒,更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好啊,還敢狡辯!區區一個轉學新生,居然如此猖狂!身為前輩,必須要履行好好教訓教訓你一下的義務才是……!」
說完,高高舉起肉乎乎的拳頭,瞄準龍兒迷惑不解的臉就要落下——
「等一下池田!」
「什麼事?」
瘦小的男生迅速靠近肥胖男生的耳朵,用低低的聲音耳語了幾句,同時從兩人的眼睛裡射出明顯不懷好意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