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長髮男人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樓道的盡頭處。
「大河……我可憐的孩子……這樣做……真的好嗎……?」
將大河覆蓋著栗色長髮的小小腦袋緊緊地摟在懷裡,輕聲對大河說著話的同時,母親紅腫的眼睛裡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揚起臉,露出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大河在母親的懷裡努力向上舉起纖細的胳膊,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輕輕地擦拭著母親掛在臉頰上的淚水——
「……沒關係的啦……這些……都是按照我自己的意願做出來的……一定不會有問題……可是,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以後不許再哭了啊……大河今天就沒哭哦……所以媽媽也應該堅強起來……以後的日子也要一直開開心心地才行呀……你看你,眼睛又哭紅腫了,這個樣子……會令龍兒起疑心的……」
手指在母親的臉頰上輕盈劃過。大河白皙嬌小的手背上,紅色細小的凸起在明亮白光的照耀下異常刺眼。
「大河……那孩子……從來都沒有相信過這些啊……」
握住那隻已經沾滿淚水的小手,冰涼的感覺一直蔓延至手心最深處——緊緊地握住這隻小手、緊緊地握住,好像自己只要一鬆開,大河立刻就會像長上翅膀的小鳥一樣飛向天際,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再也不會讓自己給觸控到。
雨,還在下著。
大雨仍舊像自己來時那樣,非但沒有減弱的趨勢,漆黑的天空中反而多出來幾道時有時無的明亮閃電。突然間一陣沉悶的雷鳴轟響,緊接著一道利閃劃過天際,將昏暗的水之世界照的如白晝般明亮清晰,但這樣的白晝只是持續了短暫的片刻,隨即就消失不見——大地又恢復成了它原先的漆黑顏色。
撐起雨傘,抬起頭望了望什麼都看不見的天空。此時的天空,真的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樣——沉悶、黑暗、沒有一絲亮光、看不到任何希望。
這也許就是最後的結局吧。雖然心中有著無數個說不出的不甘,但是在自己親眼見證了大河已經得到幸福的瞬間,即使心中的不甘已經充滿了胸膛而且就要炸裂開來——又有什麼意義?
——就這樣吧!
邁出去的腳步剛要踏進積滿泥水的人行道,身後立刻傳來一聲令人聽上去非常不爽的嘆息聲——
「!」
詫異著猛然間扭回頭去,望向別墅前被門燈照亮了的大理石臺階。龍兒的三角眼立刻上揚起來,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吃驚,極度的吃驚——
站在大理石臺階上的,正是滿頭金色長髮的宮崎龍司。
因為在客廳裡意外的遇到了大河,龍兒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幾乎完全忽略了宮崎龍司的存在。此刻,在沒有其它人干擾的大雨中,在寂靜門燈的照耀之下,龍兒可以不慌不忙地把這個搶走自己心愛大河的傢伙看得清清楚楚——
名貴的銀白色西裝裡面配著白色的襯衣和領帶——這是起先就已經看到了的。腳上套著一雙配套的白色皮鞋,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一隻手放進褲子的口袋裡,另一隻手伸進西裝的衣袋裡面,不知在摸索著什麼東西——除了那頭金色長髮以外,整個人看上去並不像自己想象當中的那樣陰險邪惡。
就在龍兒準備對他另眼相看的時候,對方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用很熟練的動作單手從盒中抽出一隻香菸,然後用牙齒咬住菸嘴,迅速把煙盒放進口袋的同時又抽出打火機,點著煙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把打火機重新放了回去。
龍兒用詫異的目光望著他做完一系列的動作,終於對方在狠狠地吸了幾口煙之後,將兩隻散發著兇狠亮光的眼睛對準了自己——
「悶死我了,大河的那個囉嗦老媽居然不允許我在她的家裡抽菸,真是可惡的東西!嘛,反正她的女兒遲早都是我的東西,先暫時忍耐她一下好了!」
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要讓龍兒聽到一樣。宮崎龍司一邊說著一邊走下大理石臺階,幾步就來至龍兒近前。
雨滴落在了他的身上,很快把他的頭髮和肩膀淋溼。手指中夾著的點燃的香菸也被落下來的雨水給弄滅。對於被淋溼的頭髮和身體,他並不介意的樣子,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只是用懊惱的眼神望了望手中已經被雨水淋溼發軟變形的菸捲,犀利的三角眼上揚起來,嘴角以一個極為難看的角度咧開——
「該死——!」
憤憤地罵完之後,用力丟開了菸捲,還要用皮鞋的鞋跟在已經落進水裡的菸捲上用力踩了幾腳,臉上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