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呢?給老子滾出來!”
景陽躲在船艙內的。
其實成羨羽之前瞧見景陽的侍婢遣返,不過是他虛晃一槍,他依舊鍥而不捨把侍婢帶著行軍——為了避人耳目,景陽將她偷偷藏在了船艙內。
剛才,婢女看見竹竿驟然從水中出現,十數常軍被直接刺穿掛起,她嚇得一聲慘叫。這一聲叫聲景陽聽進耳中,為了安慰紅顏知己,他竟沒有攀竿,而是折返船艙勸慰佳人。
最可笑的是,他勸慰的方式竟是在侍婢唇上親了一口。
“景陽,出來!”姚拂劍知道景陽躲在船艙內,但姚將軍以大局為重,此刻他不可能放棄指揮而跑去船艙捉景陽。
“景陽,出來!”姚拂劍雙目緊盯前方戰事,嘴中卻第三次呵道。
景陽害怕姚拂劍,加之心中有愧,他扶著艙壁捻手捻腳地走出來。
結果剛一上甲板,他突然被不知什麼東西打中,連人帶著半截甲板飛入江中。
殷軍竟有火雷!
火雷是西域呼揭國不外傳的神器,傳聞是由硝,硫磺和木炭混合而成,之前從未聽說過殷軍持有這種武器。
今日只怕是殷軍箭已射盡,不得不投擲下僅有的十幾個火雷。
雖僅僅只有十幾個,卻頃刻擊沉了常軍數艘戰艦,一時間江上除了箭,又起煙,火。
雖然江上冒煙起火,但成羨羽毛還是命士兵把自己乘的這艘船往前駛:除了火雷,她剛才還望見靠近灘塗的水面豎起許久竹竿,又久久不見姚鐵衣姚拂劍他們成功登岸。
成羨羽這一顆心惴惴不安,因此不顧自己的戰艦會駛進火雷的攻擊範圍,依舊前行。
張若昀站在正中主艦上,餘光瞟到成羨羽的戰艦擅自駛出。他收回目光,一個縱身翻到主艦旁的側艦,命令舵手道:“前行。”
常王突然躍到側艦上來,舵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主、主公?”
張若昀穩穩佇立在甲板上,沉眸無笑命令道:“前行,跟著成將軍的船。”他的聲音低沉而令人不敢違抗。
舵手遵從常王命令開船,艦艇逆風前行,張若昀的戰袍亦迎風揚起,猶如船頂桅杆上飄揚的戰旗。
成羨羽很快也發現左側有一艘常軍側艦跟了過來,她回頭一望,一眼就看見了船頭的張若昀。
施宴傾在成羨羽這艘艦的船艙內看見成羨羽回頭凝望,他尋著她的目光回頭,亦透過船窗望見了張若昀。
張若昀站在船頭髮令,他的聲音雖低卻響,直傳入船尾舵手的耳中:“等下如若有火雷投向成將軍艦艇,她又避之不及,你務必眼疾手快轉舵撞船,幫成將軍避開火雷。”
舵手一時沒有聽明白,就聽見常王又命令道:“總之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可以讓火雷擊中這艘船,不可以讓火雷擊中成將軍的船。”
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舵手明白了,他點頭遵命。
45中原大戰(四)
很快殷軍最後的三隻火雷投擲過來,它們從天空墜下,眼看就要落在最靠近北岸的成羨羽的戰艦上,此時轉舵只怕已來不及……“哐當——” 聽得一聲巨響,竟是張若昀的側艦生生向成羨羽的艦艇撞來,將她的船往右撞開半個船身。
而張若昀側艦的右半邊船身,上、中、下三個位置,生生接下三枚火雷。
常王的側艦半邊被擊穿,右側下沉,整個艦艇正在已飛快地速度傾翻。
張若昀毫不猶豫跳下水中。
這一切成羨羽都看在眼裡,見著張若昀跳水的那一刻,她根本沒有思考,縱身一邁就躍入江中。
她想都沒想就跟著張若昀跳了下來。
本來方才側艦一撞,施宴傾在船艙內幾欲傾倒,他剛手扶住艙壁就望見船頭成羨羽“撲通”跳江。施宴傾也不顧步伐踉蹌急出船艙,正準備隨著成羨羽入水,突然他怔了怔。
施宴傾望見成羨羽正向著江中張若昀的方向游去,她奮力划水,漸漸離施宴傾越來越遠。
而張若昀也向成羨羽的方向游來。
成張二人一個著銀甲一個著銀袍,遠遠望去猶如兩條江中白龍。
施宴傾突然想起來自己不識水性,不知怎地竟彷彿當胸被人悶打一拳。
張若昀向成羨羽地方向游去,他雙臂緊緊圈抱住她,將她托出水面,口中連連道:“你穿了這麼重的鎧甲跳下來做什麼!你水性又不行跳下來做什麼!你跳下來做什麼!”
他的語氣竟似憤怒的斥責,卻又喜極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