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來壇酒不醉,喝到後來各自感嘆這麼多年難得找到另一個人與自己酒量相當,便互相拼起酒來。
拼到最後成羨羽和阿漆均是熏熏醉意,竟孤男寡女相靠睡倒。
畫舫在湖上輕搖,舫外皓月清風。
翌日成羨羽到辰時才醒,她坐起身來,依舊隱隱頭暈。成羨羽聽見滴答滴答的水聲,便向舫外望去,見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著雨,天就晴了一天,就繼續又下起雨來。她成羨羽不禁輕聲出口:“又下雨了啊。”
成羨羽這一聲輕嘆驚醒了阿漆,他用手揉揉眼睛,也起身坐起來,定了定神,回想成羨羽方才的話,不由笑道:“這船上可有水粉筆墨?”
這一句問得突如其來,成羨羽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是在舫內翻找,倌舫情趣風雅,果然在櫃中翻出水粉筆墨。
成羨羽剛欲將粉墨遞給阿漆,他卻搶著一把接過去,又親自親為和水調了深淺度,而後筆尖沾著水粉,在舫艙內的牆上揮毫起來,他畫的是蒼翠山巒,是涓涓溪流,連綿環繞畫舫四壁,成羨羽感覺自己不是在下雨的畫舫內,而是置身於青山綠水間,春光旖旎卻又氣勢磅礴。
阿漆卻還嫌不夠,又縱身一躍躍上舫頂,他一手勾著舫梁,一手在天花板上提筆走線,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頃刻間舫頂畫作一池碧塘,頂上吊著的那盞芙蓉花燈,不偏不倚成了碧水中亭亭盛開的一隻芙蓉。
成羨羽看得雙眉垂彎,兩眸含水,她盈盈地笑了。她又尚在頂上的阿漆,經過一夜,他被水打溼的白衣已經全部幹了,因為提筆作畫,他的右邊廣袖垂下,隨風搖擺,擺進成羨羽的心裡。她特意站起身來,靠近嗅了嗅阿漆的袖子,他衣服上什麼香都沒有燻,卻自然散發出一種的氣息,就像家鄉四月的青草和陽光。
畫完了畫,兩人都挺餓的,身上又都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