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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也多,和不少漢人都有結交。此刻一呼,無論是地方上的還是京師裡的,卻也百餘漢人知己肝膽應聲。

穆七自己則在狄廷上活絡,武將們大多是他的部下,奉他信他;但文官穆七以前卻得罪得多,前幾番為了喀麗奪權,穆七對他們都是用的狠招,唯獨這次他慎重起見,不得不收起利刃,臉上掛笑,嘴上說蜜,多多送些貴禮,走動親近……

穆七雖然自己不去見狄王,但為了防止他老子生氣徹底翻臉,穆七同樣日日揣測狄王的趣味,投其所好日日派親信送點小禮物小心思孝敬給狄王。

穆七甚至同時給太王太后也備了一份禮,自己也時常陪伴太奶奶,無論太王太后如何低諷他,穆七都好脾氣的陪著笑,盡撿些太奶奶喜歡的說著聽。

人□故他以前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會,只是懶得做,不想去為。這會兒為了心中人的真正自在逍遙,穆七強忍著巨痛去為,於他這般放肆張揚的性子,咬牙收斂起來,真是分分秒秒坐針氈般煎熬。

這麼過了一個多月,穆七整個人累瘦了一圈。

這一日穆七在宮中參加完大王兄辦的小宴,志向未展胸中煩悶,不由反剪著手埋頭往自己住的宮裡走。路上見著一條小徑,曲曲折折,沿路還栽了小棵的松柏,到有點常國的味道。

從曲徑的深幽處,隱隱傳來樂器的聲音,穆七豎耳靜聽,叮叮咚咚似泉水的聲音,並不是手鼓也不是狄琴。

不過聽著十分悅耳,竟將穆七的胸悶不快掃去大半。

穆七以前從不曾來過,他並不知通這曲徑通往何處宮苑,但瞧著這邊宮苑都不是后妃的住處,就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曲徑的深處是一處精緻的涼亭,亭中坐著位年不過十幾的少女,埋頭彈著桌上的樂器。

穆七立足遠望,看不清少女的面貌,他尋思著莫非是父王又收了什麼新妃?

穆七又望見少女正在彈奏的樂器長長方方,上頭一大堆弦,他覺著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樂器叫做什麼。

穆七就再走幾步,索性靠近涼亭上看個清楚。

靠得近了,穆七瞧見少女側眼,略微熟悉,方才想起來這少女是他的二十九妹。

但是她具體叫什麼名字,穆七卻記不得了。

穆七隻記得二十九妹同他和喀麗身世相仿,同樣是漢姬所出。

也是是因為有一半漢人血統,二十九公主雖是一頭普通的金髮,面相卻與狄女有明顯差異。

穆七心瞬間咯噔一下:幾年不見,二十九妹竟長得愈來愈像喀麗了。

穆七轉身欲走,腦海裡卻突然冒出之前懸而未解的答案:她彈的樂器是漢人的箏啊!

穆七忽想起初識成羨羽,她報個假名,謊稱自己叫阿箏。

他遂咧口一笑,轉回身來,靜靜佇著,欲聽二十九公主一曲彈完。

二十九公主本正彈得忘形,一揚頭不設防瞥見穆七,手上的動作立馬急止。

穆七徑直直視她,眼眸含笑,似問:怎麼不彈了?

二十九公主卻連忙起身,自行繞下涼亭,面對穆七拜下:“參加七殿下。”她單膝跪著,行過狄禮方才敢站起來,卻又是盈盈一拜,向穆七致歉:“阿雲耍些漢人姬子的玩意,汙七哥耳朵了。”

穆七皺眉:“二十九妹這說得是什麼話?”

阿雲公主這才想起來穆七跟她一樣,也是漢姬所出。她察覺失言,一時惶恐,又是單膝跪下,心想得罪了炙手可熱的七哥,今後她的日子免不了更加難熬。

阿雲卻沒想到,穆七也單膝跪下,然後溫柔地扶她起來。

阿雲瞧著穆七一雙溫厚大手,卻又修長白皙,她怔怔出神,目光緩緩移上,對上穆七的容顏。

阿雲之前都不敢仔細打量穆七,這一番怔看,心中禁不住暗贊:都說七哥顏面俊若美人,卻原來比美人還美。

二十九公主還在出神,就聽見穆七鄭重地跟他說:“二十九妹,漢姬並不卑賤,是同我狄女一般值得尊重的女子。萬不可因為她們身世複雜,便看低詆譭她們。”

“啊?”不知是二十九公主自己還在出神,還是穆七的言論太過驚世駭俗,她一時震詫,不禁失聲。

二十九公主體味一番,聯絡上自己母妃在狄宮中受的一輩子白眼,突然就笑了出來。

她抬眼問穆七:“是麼?”

穆七身材高大,便慢慢沉了下巴,放低目光對上二十九公主雙目,肅然道:“是,至少我始終尊敬我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