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浴室裡不知何時來了人,直到來人入了池子,歿烎才警覺起來,還來不及轉身看是誰來了,下一刻抱住他胸膛的手,卻不言而喻了。
“你怎麼會回來?”歿烎平靜的說出口,感覺好像有了心理準備,一早就料到這人會回來一樣。
“也許……,只有這池子才是你想踏進朕寢宮的原因。”北堂傲越自嘲的說,手上的力道無言的加重力道。
“……”
北堂傲越緩緩放開手,心裡甭提有多不想放開了,不過臉上還是裝成大度的樣子,“帶換洗的衣服來了嗎?”剛說完就馬上恍然大悟的道:“朕怎麼忘記了,沒有帶的話,寢宮裡還有很多你的衣服。”
“我自己有帶。”歿烎站起身,沒有理會北堂傲越近乎貪婪的目光,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沒有露出一點除脖子以上的肌膚。背後灼熱的目光依舊沒有停止,歿烎輕挑眉,“陛下可以收回你的目光嗎?我會認為自己好像沒有穿一件衣服。”歿烎沒有客氣的譏諷北堂傲越。
北堂傲越聽到這話,卻是一點都沒有生氣,笑著說:“是嗎?”
北堂傲越笑容其實有點牽強,可是背對著他穿衣的歿烎卻是一點都看不見,只有他自己能看見透明見底的池水中飄著一點點紅色的液體。
北堂傲越日夜奔波趕回炎烈,身體已經嚴重超負荷,本來結痂的傷口一次又一次的裂開再裂開,如今泡在溫熱的池水裡,傷口的位置就更加的刺痛。
歿烎轉過身就看到北堂傲越赤衤果的胸膛上那一道道證明北堂傲越上過戰場的疤痕,他認為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父皇北堂傲越終於像個正常人一樣,一樣會受傷,一樣會在身上留下疤痕。目光慢慢往下看去,終於看見北堂傲越捂住腰間的手,那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腰,邊緣上還有紅得刺眼的血色。
歿烎皺著眉頭,“你先上來。”
北堂傲越笑著點頭,一上岸就把手放下,無所謂的對歿烎說:“只是小傷,你別擔心。”
“是嗎?”顯然,歿烎是不信的,他沉默的牽住北堂傲越明顯粗糙的手掌,拉著他一路去寢宮。
北堂傲越噙著笑,看著歿烎笨拙找傷藥,然後慢摸摸的找了一瓶白色的藥瓶,板著臉走了過來,沒有好氣的將他已經溼嗒嗒的繃帶小心的取下,然後看到繃帶上黏著的一點腐爛的皮,輕皺眉,“側躺。”北堂傲越依言躺下,樂在享受歿烎在他身上東擦擦西擦擦,然後把他腰上那早已化膿的肉一點點的夾掉,北堂傲越忍著痛感,無奈的看著歿烎很是認真的夾肉,他很想說那些腐爛的肉是要把刀子燒通紅了,迅速颳去那塊肉才有用,可是偏偏他還樂在其中,不想讓歿烎停止對他而言是慢性懲罰的動作。
待歿烎在他傷口上灑下一大片的白色粉末後,慢慢的將他的傷口包裹好了,他才輕輕開口,道:“歿烎。”
歿烎沒有抬頭,一副傾聽之意。
“太子之位,不能讓與他人。”北堂傲越頓了下,又說:“即使是朕的嫡孫,也不可以。”
159章
正在固定繃帶的歿烎手上的結一扯,對於北堂傲越說的話選擇了無視,“好了,短期內最好不要碰到水,傷口再潰爛的話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眼瞼輕微下垂著,自顧自的收拾好床榻上放的多餘的繃帶和傷藥。
“歿烎。”北堂傲越對這樣的歿烎一點法子都沒有,扯出個無奈的笑意,又說:“太子廢不得。”
“是嗎?”他偏偏就想著廢了!歿烎沒有將他真實的想法透露出來。
“歿烎,太子的位置除了北堂昊,誰都坐不得。暫且不說他的能力,他的母族也是個問題,一旦北堂昊被廢,他所有的黨羽會將他逼到絕地,朕出征在外不能像以前一樣看著你,你明白嗎?聽朕的話,放棄那種想法,好嗎?”北堂傲越用敦敦教誨的語氣說道,沒想到這一番話絲毫沒有讓歿烎動搖廢太子的決心,反倒是更加加深了信念。
收拾的手一頓;眼瞼輕輕的抖動;胸口突然凝聚了一股怒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鬼附身般脫口而出一句;“那麼你能將我的弟弟還給我嗎?”噙著淚的灰白瞳裡面絲毫沒有任何情感,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北堂傲越臉上所有的面部表情。
北堂傲越心底倏地‘咯噔’一聲;臉色稍稍白了一分,“弟弟?什麼弟弟?朕不知道你說什麼。”北堂傲越擺出個輕鬆的笑容,似乎真的一無所知一般。
這一幕落入歿烎的眼底,他慘淡的一笑。
果然,北堂傲越不會承認有他弟弟的存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