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孫樹海一怔。
“啊什麼啊?東西呢,趕緊拿來,不想要你們七公子的命了?他想早死,我還不想做寡婦!”
孫樹海滿頭霧水,還是那老軍醫腦子清醒,“原來那些東西都是小娘子的?”他嘀咕了句,轉身就衝出去,孫樹海急忙讓兩個士卒跟上照顧,老大夫年紀不小,大冬天,還下了雪,外面路滑,萬一出點兒差錯,那可了不得。
顧婉俯下身,打量沐七蒼白的臉,努力把當年在學校裡學到的東西都給回想起來,說實話,她的醫術真的不算精妙,而且她是內科醫生,當年開的小診所,也多是治療一些尋常的病。
“脈搏,呼吸……還算好。”顧婉深吸了口氣,沉下心,把顫抖的手放在唇邊,惡狠狠地咬下去,她相信自己的專業素養,盯著沐延昭青白的嘴唇,皺眉道,“沐七失血過多,恐怕必須輸血。
“輸血?什麼輸血?要怎麼做?”孫樹海急得滿頭大汗,想起當初大公子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好照顧七公子,可他居然讓七公子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若是七公子有個萬一,他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償的。
顧婉沒耐心地道:“就是把你們的血分給你們七少爺一部分。”
說完,也不管孫樹海什麼表情,從腰裡解下一隻灰藍色巴掌大的荷包,從裡面掏出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密封的針線包,驗血用的試紙,小玻璃瓶裝的酒精,膠皮管,針頭等等。
盤算了一下剩下的積分,顧婉鬆了口氣,雖說不夠買齊手術工具的,但也差不太多,專門的手術刀沒有,用別的刀具消消毒也照樣用。
顧婉抬起頭,道:“來吧,過來驗血。”
周圍的人臉色都煞白,微微顫顫,卻一個個擁上前,沒一個退縮,孫樹海把和他爭搶的兩個副將擠走,“小娘子,用我的血,我願意把血給七爺。”
後面嘈雜聲四起,一個個喊著很樂意為七公子流血,個個帶著一去不回頭的悲壯!
顧婉被吵吵得頭痛,剛想說什麼,孫樹海和他身邊的人忽然被一股氣勁兒衝擊,後退了幾步,齊長關一言不發地坐在沐延昭身邊,面無表情,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顧婉,用我的血,我欠他的!”
“拜託,你就是欠了他,也不是一點兒血能還得清。”顧婉哭笑不得,“排好隊,挨個驗血。”
顧婉先拿針挑了下沐延昭的中指,確定他是A型血,不覺挑眉,咕噥了句:“說起來,還真有點兒像!”
再拿針在齊長關的中指上挑了下。“嗯,你的可以。”
接下來帳子裡的人,居然沒有一個是A型血,到是有一個是O型的,顧婉咬牙:“算了,就你一個也差不多,死不了。”
被第一個淘汰掉的孫樹海,愣了愣:“小娘子,我為什麼不行?我不怕死!”
“說你不行,就是不行,添什麼亂!”顧婉哪有力氣去安撫他,抓住齊長關的胳膊,把膠皮管上的針頭扎進他的血管,眼看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入沐七體內,才鬆了口氣。
這時,老軍醫辛辛苦苦抱著藥箱趕到。
顧婉眼睛一亮,一把接過,開啟箱子看看,需要的抗生素類**居然還剩下不少,麻醉藥居然也有,還是她師傅陳伯按照她給的方子配出來的‘麻沸散’。
“這藥好使,大家捨不得用,儘量留下來給重傷的兵士了。”老軍醫有些感嘆,“要不是有小娘子的藥,不知多少人活不下來。”
顧婉苦笑,這也算是沐延昭幸運,見孫樹海還蔫了吧唧地在榻前打轉,皺眉道:“給我一盆燒開的水,還有,給我準備一些小型的刀具,別在帳子裡礙事兒,除了老大夫留下幫忙,其他人都出去吧。”
忙亂了片刻,終於準備好一切。
顧婉閉了閉眼,面色凝重,沐延昭只中了一箭,但那箭並不普通,顯然是特製的,有寬大的倒鉤兒,能最大程度地去傷害敵人。
她必須在沐延昭身上動手術,必須把這箭取下來,硬是拔出的話,這傢伙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顧婉吸了口氣,苦笑,手上的工具不齊全,藥物也不算太多,她還是個生手——好吧,自己解剖課的成績向來名列前茅,眼前這個不是沐延昭,而是一隻小兔子!雖然可愛了點兒,但她不用怕,狠下心動手就是!
做了下心理建設,顧婉沉下心,拿起消過毒的刀,穩穩地下手!
三天後。
顧婉昏昏沉沉地倚在床前,腦袋一點一點的,忽然驚醒,茫然四顧。
“接著睡。”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