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前朝就有火藥存在了,只不過,大多數都是煉丹的道士弄出來的,能燃燒,威力卻不大,距離開山劈石,還遠得很。
雖然炸藥不同於火藥,但陳昊見多識廣,只聞了聞味道,就能猜出這大概是什麼東西。
顧婉嘆了口氣,看他一眼:“這玩意兒,要是有可能的話,我是真不想讓它面世。”
當年戰爭期間,自己可都沒把炸藥給折騰出來……
但這次出門,顧婉總有不安,不說陳昊,定州偏遠,又時常有蠻人出沒,當年她外公,不就因為陷在蠻人的包圍圈裡,才把自己給賣了,鬼使神差的,顧婉也沒管安全不安全,就買了幾盒土炸藥塞在自家箱子裡。
雖然剛買完,她就有點兒後悔,可一直到船行至定州,她也沒把這東西給扔下河。
看著一盒子不怎麼保險的土炸藥,顧婉撓頭,到底沒敢伸手去拿,她就是想用這東西炸開山石出去,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炸藥,放多少,才不至於炸傷,或者引起塌方。
吸了口氣,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顧婉伸出手,拿起一塊兒只有巴掌大的炸藥,四下看了看,拎著燈燭走到東面,把炸藥塞在石縫裡,長長的引線扯出來,點燃,然後轉身就跑。
齊長關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接住她,也就一遲疑的工夫——轟一聲!
煙霧瀰漫,飛沙走石!
齊長關把顧婉按倒,身體繃直。
陳昊胸口悶痛,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好半天,煙霧消散,顧婉咳嗽著抬頭,非常失望,雖然石壁少了一大塊兒,可到底還是沒有穿透,依舊看不見光!
陳昊蹙眉,瞪著那很不起眼的箱子。
齊長關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腰間的軟劍,陳昊嘆了口氣:“我真不該小看你,顧婉。”
這是他頭一次稱呼顧婉,而不是王妃,“這到底是什麼?”
顧婉沒理會他,心有餘悸地瞪著炸藥塊兒,愁眉苦臉:“這玩意兒不知道夠不夠,從哪裡炸比較合適?”
陳昊閉上嘴。
齊長關從石桌上撿起那張設計圖,細細端量,半晌,低聲道:“我來。”
這麼大的響動,哪怕最後穿不透山石,也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現在只怕塌方,不過,這地方能被建成藏寶庫,想必建造之時就考慮好了,不該那麼容易崩塌才是。
陳昊的目中閃過一抹鬱悶之色,苦笑:“看樣子,只要一碰上和沐七相關的事兒,老天就喜歡與我作對。”
他閉了閉眼,嘆道:“看樣子你們雖然有點兒把握,可也不一定真能開山劈石地鑽出去,能不能別太急,等我死了,你們再走……說實話,這大好墳墓,我是真不想讓你們倆就這般給我毀掉……就因為這地方,我爹背上貪汙受賄,殺良冒功的惡名,我們陳家一族,死傷殆盡,難不成,我這個苦主,連在此地終結,這麼小的願望,也不能達成?”
第一百九十八章扭曲
齊長關根本不理他,把設計圖紙展開,細細看了半晌,就一手持燭臺,另一隻手不斷地在四周石壁上敲擊。
陳昊嘆息。
顧婉失笑,猜測這人計算了一下他與齊飛白的武力值,無論怎麼算,只要不是作者專門給他開金手指,便是齊長關只用一隻腳,不,便是手腳都不能用,陳昊也別想從人家手裡搶奪到任何一樣東西。
不過,顯然齊長關的探索也不是那般順利,天書一樣的設計圖紙,顧婉完全看不懂,齊飛白看起來也顯得艱澀。
“如果沐七在就好了。”即使是始終面無表情,對生死都不太放在心上的齊飛白,對於能否炸開山石,逃離此地,也多少有些不確定,他不怕自己死!
齊飛白藉著燭光,看了一眼雖然沒有氣定神閒,到也不慌不忙的顧婉,忽然覺得有些冷,有一點兒怕,他穿得單薄,山洞裡又潮溼陰暗,冷也正常。
顧婉一笑,從箱子裡取出兩隻細白的碗,盛了梅子酒,遞與齊飛白:“喝點兒酒,暖暖身。”
齊飛白也不拒絕,接過來一口飲盡,看著顧婉的目光,已有堅定之意,恍惚間,想起那個人多身影……
他生命的前十年無懼無怕,活與死對他並無分別,如今有俱有怕,他卻真心感激那位讓他懂得了懼怕的友人,因為有那人在,所以他獨坐荒野,不知寂寞,所以他失去骨肉親人。也不至於絕望,所以他無數次受傷流血,可那痛苦,都是溫暖的……
就如陳昊所說。他本是超脫之人。若未與那人相遇,他的一生,大約能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