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心裡嫌隙,便跟舅媽待著說了兩句,舅媽也無大礙,小手術。
說著說著無非就是家長裡短。
蘇瀾難得家人的溫暖,說多了便道:“舅媽,我要離婚了。”
舅媽看她:“他不服管?”
蘇瀾搖頭:“一直就是那浪蕩樣,我沒管過。”
舅媽拍著她的手道:“這事兒你跟我說了,我也就給你解解悶兒,我不是你爸媽不能給你出主意啊孩子。不過這女人的得長志氣,你可別覺得他家門檻高就自己瞧不起自己啊。”末了又說:“你這不管會讓人瞧不起你,人都撿軟柿子捏。”
蘇瀾低頭沒說話。
舅媽算是知道了,說:“你跟你媽一樣,犟的很,心軟,脾氣直。吃軟不吃硬。我聽說那個簡修回來了,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
蘇瀾搖頭:“沒。”
舅媽狐疑的看著她道:“有吧,要不你以前不離婚,怎麼現在離?你們那事兒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缺愛,所以對你來說,簡修不是初戀那麼簡單。不過我可說一句啊,你要是在那邊受委屈了,離婚,舅媽絕對支援你,為什麼不離,我家的姑娘不能委屈。可你要是因為那個簡修,我可得好好說你了。”
蘇瀾搖頭:“我不愛景仰,他也不愛我,以前忍著是為了孩子,現在找不到緣由了,不想忍了。”
“我就說那個簡修的事兒吧。”
她抿唇,不置可否,又說:“我現在對簡修沒什麼想法,只是清醒了,我沒找到對的人,也不能在錯的人身上浪費了,不值。”
舅媽見她態度硬,拍著蘇瀾的手說:“你要離婚,舅媽不支援也不反對,這是你自己的事兒。不過話還得說一句。人有千面,面面不同。以後你不管怎樣,別死心眼兒,別人對你好了,就是好人,對你不好了,就消極對待。就是那個簡修也是,多少年了,人是會變的。”
“舅媽,我……”
“別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媽,你倆樣樣兒的,這事兒你想通就好。要是真離了,就是勞燕分飛,你要多給自己撈點,別瞎清高。”說著又嘆了口氣:“你媽那會兒就是,你可別走她的老路。”
蘇瀾點點頭,說:“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舅媽嘆了口氣,手扶在她的胳膊上說:“委屈了就回來,舅媽活著就招待你。”
她一瞬熱淚盈眶,父母都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抱著舅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兩人說了好久,蘇瀾倒也覺得以後沒那麼無望,走哪兒都可以,至少還有人念著她啊。
景仰沒睡,這兒條件不好,床還硬,煙也抽沒了,他來回睡不著。一會兒見人來了,眼睛紅,又哭了。
他沒好氣,說了句:“你海綿做的?擰都擰不完的水。”
蘇瀾沒說話,拿了枕頭去另一頭,剛彎腰,被起身的景仰直接撲倒了。
她側臉看他,問:“你又想幹嘛?”
“睡不著,能幹嘛?”
“你別碰我行不行?”
“又沒離,為什麼不能碰?”
“難受柳門閨相。”
“多難受?”
她看著他,眼淚就流出來了,問:“景仰,你為什麼要在那個酒店包房啊?我要是沒碰見你,也不會這樣了。”
他蹙眉,忽而想起兩個人的第一次,道:“這事兒你該去問佳航,他裝大款跟我要的卡去那兒,你怨我,怎麼不說自己喝醉了跑我房裡抱著我不鬆手。”
蘇瀾本是想起過去,有些唏噓,想好好說話,結果這人語氣吃了槍藥似的,她氣上來直接回道:“對,要不你就跟那個周楠在一起了!”
景仰將人翻了過來:“你沒事兒提她幹嘛?”順便把人拽進了懷裡為非作歹。
她忽然拽住了景仰的手問:“你對周楠什麼感情?”
“什麼什麼感情?”
蘇瀾說:“她以前不是跟過你,現在那樣,你一點情緒沒有?”
景仰被她一句話說的興致減了大半,停了下,俯身看著她,說:“關我什麼事兒?”
蘇瀾噗嗤一聲笑了,問了句:“景仰,女人對你來說,到底算個什麼?”
他興致徹底敗了,驢口不對馬嘴:“你這人,真是讓人恨的牙癢。”
“我困了,睡吧。”她推開了他,心想,離婚果然是對,跟這麼一個下半身麻木的人根本沒什麼好說,也就幸虧他還有點素質,不像侯勤那樣。
兩人就那麼躺下了,屋裡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