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回掃了一通,笑從鼻翼了出來,似有似無,轉身,嘭的一聲開了車門,揚長而去。
等人走了,蘇瀾忙對彭芃道:“你的鑰匙我放在家裡了,幫你拿去。”
彭芃笑道:“不著急。”
倆人同進了電梯,蘇瀾被人撿到了有些尷尬,又道:“你著急應該給我打電話的,讓你等這麼久。”
彭芃見她這身穿著,笑說:“我就是打了,你也不一定能趕回來,也沒等幾分鐘。不著急。”
蘇瀾低頭笑笑,又想起彭芃這人關係多,現在她就是病急亂投醫,便問能不能幫個忙。
彭芃樂意的很,蘇瀾大概說了經過。
兩人出了電梯,彭芃想了想,道:“這事兒好辦,把家屬說通就是了。”
蘇瀾道:“家屬現在不談任何條件。”
彭芃道:“他們要真不談任何條件,就不會找記者去堵你們,人家不是不談條件,是不跟你們談罷了。”
“可是……”
“家屬因為人死了當然激動,神經也緊張,只要有人稍微說一句立馬奏效,可人死不能復生,總不能拿你的命來償,最好的辦法就是賠錢,再說了他們要真把你們搞倒了,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羊毛出在羊身上,找他們談是最好的辦法。”
蘇瀾無力道:“試過了,沒用的。”
彭芃笑道:“誰讓你跟死者親人談了,找他們的親戚跟死者家屬談,准奏效。”
“人家肯嗎?”
“看你肯不肯花大價錢了,總有些見錢眼開的東西,況且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誰都想撿。”
蘇瀾覺得彭芃說的分外有道理,可又擔心這法子行不通,只是時間不早了再說又不合適,便答應了。
等她回去,晚上泡在熱水裡,最近四處求人,發覺自己臉皮也厚了不少,想起景仰,她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又或者自己也被他算計在內,只是蘇瀾已經無心想其中的瓜葛,只想早日完事兒。從浴缸出來又給孩子打了電話,解釋了這幾天為什麼沒過去的原因,景路倒是挺理解她的,由於時差問題,蘇瀾也沒多說幾句,直接結束通話了,就想忙完這陣兒再去看看孩子。
大約是忙的過頭,腦子轉的慣性停不下來了,她躺在床上死活睡不著。
月色照進來,枕邊空蕩蕩的,心也空蕩蕩的,事情一點底兒都沒有,未來忽然陷入了混沌。
蘇瀾想起期初父親結婚,她自己就是那麼孤零零的被拋在一邊兒。那時候她就想自己要是能有個依靠多好,可惜沒有。
這種感覺在多年之後的夜晚油然而生,這幾日的林林總總,低聲下氣的還是被人佔便宜的每一回,這樣無邊黑夜的時候,她撫著枕邊,想,要是現在自己能有個依靠多少,不求他多厲害,只要能給自己點希望,哪怕是安慰也好,這種感覺隨著夜逐漸彌散,一直把她的心徹底淹沒。
只是想法歸想法,第二天她不得不很早起床,想求彭芃出主意,又怕太早耽誤人家睡覺,她猶豫再三,還是伸手摁了門鈴。
可好久人都沒出來,她一邊怨自己過於急躁,又擔心人家反悔。
正來回踱步之時,電梯開了,彭芃穿了件灰色的運動衣從裡面走出來,見人說了聲:“早上好啊。”
蘇瀾一愣,隨即笑道:“你大清早的,這是去哪兒了?”
“鍛鍊去了。”他邊說著邊走過去,開了門,又道:“你起的挺早的還。”
蘇瀾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因為那事兒,我睡不好。”
“這個不急於這一會兒,還是先顧好身體再說吧。”
蘇瀾答說:“謝謝。”
“要不要進來吃個早餐。”
蘇瀾想正好藉機會仔細說說,便進去了。
彭芃提的還是昨天的方法,只是細化了些,這回是找死者的親戚們坐在一起談談,他們該是要冷靜很多,然後再一步步來,等說妥了,再弄個記者會,也就慢慢過去了。
至於誰去跟那些人談,蘇瀾不成,米艾也不成,彭芃說是自己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兒,可以幫她說一說,只是別的事兒,還得蘇瀾去打理,他就廢個嘴皮子。
蘇瀾道了謝,又說好。
等給那邊的米艾打了電話,她在那邊笑道:“這方法挺好的,咱們怎麼就沒想到呢。”唏噓之餘又說:“昨天那翡翠的事兒,我託人問了,說是真的難找,真貨少,假貨多,最近的也就是有個拍賣會上,我今天就過去瞧瞧,你在那邊跑跑。”
蘇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