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言照做。在一拐角處放下伊萬，然後開著車繼續前行。

愈加濃黑的夜色遮掩了他們的行蹤……誰也不知道要將車開去哪裡。

“你要去哪裡？”首先說話的是少年。

後座上的人放下手裡的槍，用溫暖的手掌在他頸部摩挲：“沙尼亞，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低聲的喃呢在夜晚格外蠱惑，原本還是神情鎮定的少年明顯的抖動著雙肩，握著方向盤的手也開始不安。

“先生，你認錯人了。”後視鏡裡的少年一直不敢抬頭，其實他早該猜到後座上的人是誰了，時隔半年再次聽見他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熟悉！　“其實，我今天早就來了。”酒店裡發生的一切威廉全都知道。以他對亞歷山大的瞭解，他知道他最後會怎麼做，所以事先藏在了車裡。

“我知道，是你換走了我的玫瑰花。”他準備的玫瑰花事先就浸泡過神經劇毒，如果不是威廉換走了它們，伊萬在吃飯的時候就會被髮瘋的警衛殺，也就是他說過的自相殘殺。

“為什麼要殺伊萬？為什麼要做白夜德古拉？”

“不為什麼！我是誰你管不著！”他閉著眼睛，想要驅趕內心的波動。

“沙尼亞……”

“不要叫我，我不是！”少年斬釘截鐵的說：“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既然沒有……又為什麼要殺我？”

“……”少年張嘴無言，他可以對任何人冷血無情，唯獨對威廉做不到。他非常討厭自己這個弱點，所以才想借用伊萬之手除掉威廉。可惜這個借刀殺人的陰謀並沒有成功……。

“沙尼亞，原來你是愛我的。”正因為愛我，所以才要殺了我吧？

“……。”少年緩緩的閉上眼睛，右腳猛踩油門。汽車開足馬力在路上狂飆，就算前方是轉角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第　68　章

時間已不能用分秒來計算，隨著死亡的臨近，空間彷彿凝固下來，漫長得好似永恆。

“你決定了？”威廉平靜而溫柔的捧過他的臉。

“……。”少年的體溫低得嚇人。

“既然是你的選擇，我奉陪到底。哪怕是死，我也願意。”

“……。”少年抖得厲害，可以想象他的心理鬥爭到了何種地步。

車子還在加速，如果不能及時轉彎，他們將衝破路障跌下懸崖。

“沙尼亞，我愛你。”威廉此刻並不覺得恐懼，反而有種淡淡的喜悅。他這一輩子名譽金錢什麼都有，獨獨少了一個自己為之瘋狂的愛人。

威廉望著他的嘴角的倔強，雖然他的樣子跟以前差了很遠，但是那種心跳的感覺卻未曾改變，想象過很多次告白的場景，想象過他會怒會笑，或者會把自己海扁一頓。可是都沒有……其實在臨死前能夠說出隱藏了十年的話，能和相愛的人一同死去，又何嘗不是幸福。

“放開我。”

“不放，你想都別想。”

“我愛你。”

……

單寧的爽快大大超乎威廉的意料，就在他稍微愣神的剎那，單寧突然大力推開威廉，猛踩剎車。

他要做什麼？威廉心中納悶。可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身旁的車門“嘭”的一聲開啟，然後威廉連同整個座位都跟著飛了出去！

“再見，威廉。”

單寧抬起眼來對他微笑，兩汪清淚從眼底湧出，剛烈熱辣得如同他剛剛飲下的伏特加。

汽車衝破最後屏障，在夜空中飛了起來……而迅速膨脹的安全氣囊擋住了威廉最後的視線……

“不！沙尼亞！”

千算萬算，還是算不到他最後的決定。

就算是死，你都要離開我麼……仰望著漫漫星空，威廉忽然覺得沮喪。好吧，既然你要走，那我便放你自由……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可是當他得到白夜德古拉已經死亡的訊息還是大吃一驚。

他以為，沙尼亞一定有其他的方式逃生。

他以為，沙尼亞不可能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以為，他們還有機會……

“……”一瞬間，挫敗感升級成為海嘯般的憤怒。

威廉當著所有人的面砸碎了所有可以觸及到的東西。回來，沙尼亞你給我回來！你以為逃到地獄就可以躲開我了嗎？！你錯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BLACK，你怎麼了？”夏娃有些害怕，威廉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恐怖。白夜德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