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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峭的山坡和懸崖邊上肆意地綻放著,迎風而立。

“這是什麼花?”蘭玫好奇地問道。

“回侯爺的話,這種植物名叫翳草,可以入藥,在祛除疼痛這方面有顯著的效果。”跟隨侯爺出征的門客陸顯回答說道。

“嗯,既然這草藥如此有用,為何西南諸地不選擇種植此物呢?”

“翳草雖然有藥用價值,不過種植的代價很大。種過這種花草的土地,沒個三五載都不能恢復得了。在這一段時間裡,栽種任何其他作物都不能存活下來,可以算得上是徹底廢了這片土地。因此西南的蠻人比起種植翳草,更願意選擇種植收益沒翳草高的茶樹。”

蘭玫點了點頭,難怪一跨過境界線,便看到安南山地滿眼的翳草,但在天朝境內卻沒有看見過一株這種植物。

晚上軍隊駐紮安頓好以後,蘭玫在明滅的燭火照耀之下,開始一天的彙報工作。蘭玫認真地寫著奏表,彙報這一天軍隊的所見所聞。完畢以後,侯爺閱讀聖上同樣以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奏摺回覆。

“安寧侯你可真夠大膽,竟然膽敢欺瞞朕!之前明明白紙黑字應允朕,會好好保重自己身子不會病倒。可現在呢?不僅染上風寒,還試圖隱瞞不報!好你個蘭玫,待你回京等朕好好罰你一通,才能解朕心頭之憤!”

皇帝御筆寫下這些話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蘭玫也可想而知。是憤怒,還夾雜著幾分擔心。安寧侯推測,應該是副將們在給皇帝上表的時候提到自己生病的。

然而,侯爺從桌上拿過那瓶藥丸,放在手掌上端詳把玩著,臉上不禁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這瓶來自宮中太醫院,在經過日夜兼程快馬送到前線來的好藥,讓安寧侯心生得意,自己在皇帝的心上,依然是佔有一席之地的。

道是無晴卻有晴。

“山地高寒,蘭卿家可要好好保重,讓朕寬心。”這是在早些時日,蘭政在自己奏摺上寫下的硃筆回覆。

原來患上小小的風寒病還能享受到此等待遇,那麼病久一點兒又何妨呢?因此,蘭玫也就沒吃過瓶裡面的藥丸,只是把它當做是什麼珍稀寶貝,握在手裡,久久沒能放手。

翌日,安寧侯得到軍師彙報,由於安南山區地勢高聳,晝夜溫差懸殊,軍中不少將士都病倒了。若是突然遭遇山賊襲擊,恐怕殲敵一千自損八百。然而,蘭玫並沒有讓大軍退回山下的意思,侯爺下令全軍繼續前進,若是發現山賊的老巢,大軍全力殲滅,斬下匪寇首級論功行賞。

在前面的十來天,蘭玫率領的兵馬都沒遇到像樣的對手,都是一些小打小鬧,零零星星的遊擊山賊,均被一眾將士輕而易舉地斬落馬下了。真正的難題還在後頭,二十天過去了,安南國西邊的山頭還沒被蕩平,但糧草已經是難以為繼了。又等了三天,這三天馬兒啃著山上的草活下去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人不可以。野菜樹芽以及菌類草菇,這高山之上能拿來吃的,士兵們全都把它們塞進肚子裡去了。但是當這些為數不多的野菜都被摘光吃光的時候,士兵們任是銅皮鐵骨也熬不下去了。吃光野菜就吃戰馬,戰馬也都全被吃光了。士兵們餓起來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般地跪在地上,只會哭,什麼都做不了,連當逃兵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些個被活生生餓死了計程車兵,便淪為了戰友們的糧食。蘭玫眼睜睜地目睹這一幕幕人吃人的慘劇,一籌莫展。

被困山上,與京師之間的書信奏表也中斷了,請求後方送來糧草的希望也沒了。在如此絕望的日子裡,還有更大的噩夢在後面等待著安寧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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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絕境的大軍,目前看來真真正正還勉強算得上有戰鬥力的,人數可是少之又少。在戰馬也被吃光的情況之下,面對來自山賊們的突如其來的總攻,這些饑饉計程車兵與匪寇展開殊死搏鬥。但是被傷病飢餓困擾著計程車兵又怎麼可能會是山賊們的對手呢?果然,沒幾個回合以後,天朝的軍隊便敗下陣來了。

山寇們將天朝士兵一律斬殺了,但他們憑著服飾的不同,判定蘭玫和陸顯是身份地位更高的人。於是,山賊們便將二人俘獲之後捆上馬背,押回老巢裡去了。

被五花大綁的蘭玫以艱難的姿勢趴在飛奔的馬背上,他空虛的胃部已經七天七夜顆粒沒進了,此時卻被堅硬的馬鞍頂著,脆弱的胃被頂得生疼。即便如此,蘭玫還是拼命地忍耐著疼痛,艱難地抬起頭,把視線從瞬間飛逝的草叢轉移到四周的山嶺走道上去,試圖認清逃走的路。然而,被快馬顛得眼花繚亂頭昏腦漲的俘虜,又怎麼會認得住回去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