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兒你想幹嘛?”蘭蒼感到一絲訝異和危險。
蘭玫用枕頭摁住躺在病榻上的人的臉,露出從沒被人見到過的陰冷笑容,說道:“父皇在龍床上也只是等死而已,就讓兒臣送您一程吧。”
虛弱的皇帝努力地想要做出掙扎,臉被枕頭蒙得嚴嚴實實,只能聽到細小的嗚鳴聲。蘭玫見此情狀,愈加用力地摁住枕頭。不出須臾,床上的陛下終於停止了掙扎。拿開枕頭,蘭玫定睛凝視著皇帝,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楚王伸出二指,探向蘭蒼的鼻孔,皇帝真的駕崩了,蘭玫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現在,沒有人能夠阻撓自己跟海若多甫的了!實在是太好了!蘭玫高興地笑著,生怕自己笑出聲音來,只好彎腰蹲在地上,雙手用力掩著嘴,笑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好不容易笑完了,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蘭玫輕輕地拍了下自己的臉,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楚王推開寢宮的門,高聲喊道:“來人吶,快叫太醫!”
太監們連爬帶滾地跑去召太醫前來未央宮。
“太醫,陛下他怎麼樣了?快告訴本王!”蘭玫急躁不安的詢問,此刻的心跳得非常厲害。
太醫無奈地搖搖頭,告知楚王皇上駕崩的訊息。
“怎麼這樣!父皇……父皇……”蘭玫雙手掩臉,聲音都不知不覺地變了。
未央宮內的太監們,都跪下來,勸告說:“王爺要注意身體,不要悲傷過度。”
此刻,蘭玫被掩住的臉笑得是如何的猙獰,恐怕是沒有人知道的。
46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所有的皇子親王都必須回宮奔喪。
金鑾殿一側的內室之中,坐滿了朝廷重臣以及開國元老,還有齊楚晉魯四位親王。魯王對於自己能夠被傳召聽取聖訓,自然是一臉得意。蘭敏自信能夠擊敗對面的晉王,成為天下之主。
“今日的八皇兄,”蘭赦走到蘭敏跟前,半眯著眼冷笑道:“一副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模樣,真是讓人臣弟好生嫉妒啊。”
蘭敏睨眼看向晉王,毫不在意地露出輕蔑的神色:“終於到了揭開謎底的時刻了,跟十一皇弟共同執掌軍機處的這些日子,實在是本王人生中的一大財富。不過,怕是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晉王倒是沒被這個草包皇兄狂妄的話語所激怒,反而一臉嚴肅地告誡:“八皇兄,你也不需要對本王態度如此強硬。正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你也不必咄咄逼人。而且,父皇屍骨未寒,你就這麼這麼猴急呢?真是貽笑大方,辱沒皇室尊嚴。”
魯王的自尊心被蘭赦尖酸的話語刺痛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壓低聲音在晉王耳邊說道:“蘭赦,你給我聽清楚。說到底,你只是一個卑賤女人生下來的雜種。就算你真的登上帝位,我也有能耐把你從龍椅上拉下來,貴族和權臣都不會認可你的那個包衣母親,以及你這個晉王。”蘭敏低聲放出狠話:“若是父皇英明,指定我繼承大統。我馬上下旨讓你的包衣母親陪父皇殉葬去,至於你,自然是要逐出皇族,貶為庶民。”
若是從前那個揹負著沈重自卑感的自己,蘭赦此刻必定早已被魯王氣得七竅生煙,甚至會忍不住拳腳相向。然而,如今的蘭赦,肚裡就算不能撐船,也夠容得下一個狂妄的蘭敏了。倒是蘭敏,看見面對自己的話語毫無反應,甚至也沒有說出一句還擊的話來。這讓感覺被輕視的蘭敏愈發震怒。
蘭政坐在偌大的室內一角的位子上,遠離一眾群臣和皇兄們。縱觀此時擾擾攘攘的情景,看來一時半刻之內,要來的人都還沒能到齊,宮人們跑來跑去地忙個七上八下,齊王的神色愈發的難看。
這一邊,重臣和元老們三五成群地低頭細語,商量著什麼,蘭政從他們的臉上看到各種不同的表情。有的官員在笑,有的大臣的在假裝不經意地瞄向四位親王,蘭政感覺自己就像一匹馬,他們就是觀察馬匹等待下注的賭徒。那一頭,兩位皇兄面紅耳赤地爭個不可開交。
就沒有一個人,會為父皇的駕崩感到哀傷嗎?大概是沒有的,君王於他們而言,只有敬畏,別無其他。恐怕自己是唯一一位能從父皇身上感受到親子之情的皇子吧,不可否認,自己也是對父皇有所畏懼的,尤其是被貶為親王以後。只有在摯親死去以後,自己才懂得過去沒有好好孝敬父皇。懷著遺憾的心情,齊王合上雙目,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即便室內一個個都在竊竊私語,但集合起來,讓蘭政感覺置身於此就如同在一個馬蜂窩般的吵得要命。
齊王獨自一人離開了內室,其他所有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