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壓制著胸中的怒火,用力地甩了甩衣袖,權作出氣。
期間,俊世子提起一位答應的名字,問蘭政是否記得。齊王想了一下,最後無奈地搖頭,表示沒有印象。
“突然提起這個人,是有什麼事情嗎?”蘭政問道。
蘭俊察覺父親如此反應,便回答道:“沒有什麼要緊事兒,只是孩兒隨口問問而已。”
在王府的人馬即將返回的時候,蘭俊讓塵央留了下來。
“世子大人,這怎麼行呢?”塵央面露難色。
“塵央,你就留在宮裡吧。何況父王一個人在宮裡,身邊沒有知冷知熱的人伴著,你真的願意嗎?”蘭俊回想起塵央被圈禁在王府中,無比掛念父親的模樣,便有了這個想法了。
被俊世子的話所打動,塵央便留在了長生宮裡了。
(10鮮幣)86
西狄屢屢侵犯大夏國邊疆,多次進入平民居住的領域內,闖入民宅將其洗劫一空,又在戈壁灘上勒索來自大夏國的商客旅人,搶奪其財產貨物。負責鎮守西北的將軍,向京城啟奏的上表發了一封又一封,跟天上掉下的雪花片沒兩樣。
在宮中,皇帝被這些奏表鬧得一個腦袋兩頭大。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為主和與主戰兩派,每次上朝都吵成一團,卻毫無建樹。蘭玫批閱著堆積成山似的奏摺,讀著官員們的出謀劃策,心中不禁感慨。當皇帝還真不是一件快樂事,早朝,議政,批奏摺,那奏摺還沒批完,天就已經黑了,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迎來的便是同樣的日程。除非恰逢節日,否則天天如是。想當初,蘭玫為了獨佔那個人,不惜興兵篡位。如今,自己大權獨攬,乾綱獨斷,才深刻地瞭解到,當時身穿龍袍的那個人,坐在這龍椅之上,是多麼的不容易。
主戰?皇帝輕蔑地扔下了那份奏摺。沒錯,戰爭確實可以換來和平。然而,之前為了攻佔安南,朝廷多次徵兵,國庫消耗巨大,人力物力的耗費情況非常嚴重,如今亟須讓百姓休養生息,等國家恢復元氣。由此可見,現在並不是出兵抗擊西狄兵馬的好時機。
主和?皇帝本人就是個主和派,之前已經向西狄國多次派出密使,兩國尚未建交,使臣官員明著去訪問西狄,並不符合外交禮儀。密使多次向京師發回彙報,在信中說,從西狄那邊負責接待密使的大臣口中打探得到,西狄國王曇臺宗武的態度不甚友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強硬。那位大臣還傳達了曇臺宗武在朝堂上說的話。當初與西狄建立邦交的是天朝,該國的皇帝是蘭政。而如今,天朝沒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大夏國來著,皇帝雖然也姓蘭,但據西狄國主所知,這個叫蘭玫的男人,跟原來蘭氏宗室也並沒有多大關係。甚至連議和的條件也相當苛刻。
皇帝在回覆中吩咐密使,要儘量表現出友好的態度,以及希望建立邦交關係的誠意,至於狄人們提出的條件,能滿足的情況下,儘量答應他們。
沒過多久,西狄和大夏兩國,便分別向對方派出使臣,正式建立友好邦交關係。接下來,西狄國答應大夏國提出的要求,把西狄軍隊退回境界線以內。同理,大夏國也不能追究,此前狄軍在西北的所作所為,更不能以此要求西狄賠償道歉。在以和為貴的原則之下,夏國皇帝還是同意了這一要求。
得知夏國國君如此渴望自己退兵,西狄國王繼續漫天要價,增加議和的附屬條件。大夏國西北之地,有眾多狄民居住生活。西狄作為他們的母國,當然要保證他們在夏國的安全。因此,西狄使臣向夏國使節要求,在夏國生活居住的狄民,若在夏國國境內有犯罪行為,應將其逮捕收押,送往狄國交由本國處置,押運期間不得損傷殺害狄民。當然,既然兩國建立了邦交關係,在狄國生活的夏國人,也能夠享受同等待遇的治外法權。還有,兩國之間的貿易行為,關稅應當由兩國共同擬定,不能單方面決定稅率等。
哎,目前形勢比人強,處於被動一方的夏國全都答應了。這前前後後的工作,朝廷花費了數個月的日子,以及數不清的銀兩,終於把西北的事兒給擺平了。
好不容易的,皇帝從百忙之中抽出身來,前往長生宮,卻被告知王爺到清平館那裡聽戲去了。陛下聽到宮人的話以後,馬上急匆匆地讓奴才們趕緊擺駕,出發到清平館。
清平館內,鑼鼓喧天,正上演著霸王別姬。塵央粉墨登場,演起虞姬來,那是一個唯妙唯俏。與項羽分別時,大段大段的子喉唱腔,悲慼宛轉,百轉千回。坐在臺下的蘭政,聽著聽著,開始感懷自己與霸王相似的境遇,便低頭抹掉眼眶裡泛起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