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對此不置可否,反正此事與他沒有利益衝突,留在軍中有這麼多人給他試藥,他走不走均可,只是奇怪的接了句:“無法盡信?”這是什麼道理,信便信,不信便不信,這不盡信該如何說?
蘇青挺直背脊,特意忽略對方那疑問的視線,摸了摸貼好的人皮面具,徑直向前走去。
韓玉知他不願再提,便也不追問。
蘇青嘆氣,他現在唯一相信的事,便是他以後不會再全心全意的信任何人。
清早的空氣透著絲絲的涼意,遠處早集上叫賣聲此起彼伏,人倒不少,只是兩人去到藥房的路上過往行人卻是寥寥無幾,韓玉說了聲去早集買些東西便繞路過去。
蘇青一身青色布衫從容的獨自走在青石路上,享受著難得的安寧。身旁一人輕扇摺扇悠然走過,帶起一陣清風拂面。
兩人踏出數步後,竟默契的緩下步伐同時回頭對望。
蘇青對那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知為何心臟無來由的絞緊,可那人五官平平無奇只有尾角微揚的雙眼似曾相識,卻想不起自己何曾結識過這麼個人物。
那人同時也在打量他,眼中一瞬間閃過驚訝、疑惑,最終卻以失落收尾。
直到周圍百姓見到二人奇怪的互望許久指點起來,二人才分別回神,匆匆回身走開,似乎都有急事在身。
蘇青暗惱,今日有要事待辦,怎麼竟當街看男人看到呆住……
當他趕到藥房,韓玉已經收拾好了兩擔藥材,與老掌櫃囑咐了幾句後,將藥材分一半給蘇青,二人又原路折回。
蘇青猜測,如今戰場上一定是喊殺聲不斷,鼓號聲不絕的,一想到被溫志洲識破身份,突然間有些坐立不住,心裡頭想著或許可以藉此機會去場上殺上幾番?越想心越活,竟站在帳口遠遠張望,期待著溫志洲快些過來。
溫志洲趕回來時發現蘇青還在,內心激動不言而喻,上前兩步便要跪拜,“蘇大人,有你在,我軍必勝!”
蘇青忙一手拖住他,順勢將他帶近兩步低聲道:“你若不想我暴露身份被人追殺,就低調些,蘇大人?我承受不起!”
溫志洲看著近在眼前的蘇青,有一瞬失神,回過神來又一陣尷尬,見蘇青神色不快,便賠笑道:“那好,那我便依舊稱呼你青先生。”
蘇青臉色稍霽,示意溫志洲進他營帳,隨後四周看看見無人注意,才轉身進去。他與溫志洲說了自己的打算,溫志洲考慮許久,說道:“我軍有一隊長槍兵,蘇……我這就回去將青先生編制進去。”他知道蘇青在戰場上多用長槍,若對方想上陣殺敵,這長槍兵是最適合他不過了。
兩人又說了些具體事宜,溫志洲突然說:“一直沒見過巫國石姓副將,不知青先生可聽聞過此人?”
蘇青也納悶,他在巫國呆的時間也不算短,況且巫晉又常與他說話,基本上他的那些兄弟都被他編排了個遍,巫國比較有能耐的他也是該讚賞的讚賞,該批判的從未嘴軟,卻從未聽過姓石之人。
後來一想,便也明白了,巫晉對他做的這些事都是有目的的,真正要緊的自然都瞞的滴水不漏,想到這裡他不禁蹙眉,溫志洲一直觀察他,見他神色不好,忙問是不是想到什麼。
蘇青搖頭,道:“還是派人去打探打探吧,巫國之人素來狡詐奸猾,別一個不注意被他們陰了去!”
溫志洲從蘇青帳中出來,剛才那副維諾的樣子便慢慢退卻,面色深沉,想到他剛才試探蘇青那番話,只看那人神情便知道那人失蹤那段時間定在巫國受了不少罪。
他從前沒有機會與蘇青親近,因先帝素來寵愛蘇青,蘇青在京便留在皇宮,又極其信任蘇青,凡事只令他獨當一面,不許他人稍有幫忙,先帝駕崩後不知新帝又存什麼心思只放那個不懷好意的隼卓在蘇青身旁,卻將他屢次上奏懇請調邊的摺子壓著不放。
可沒人想到蘇青能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此地,是不是該感謝老天爺給他機會圓他願望了呢。
命人將戰袍長槍送到蘇青那去,“等等,”溫志洲起身開啟放在床頭的木箱子,取出其中那套戰甲遞過去道:“這個也給他。”那人抬頭看了他這軍師兩眼,似是在詢問先帝御賜的金絲甲真的要給一名毫無功績的小槍兵?
“去吧。”溫志洲見那人送東西過去,心才稍稍放下。是他許蘇青上陣,因知那人熱衷此事,但若蘇青在戰場上傷了損了,他定要難過自責的。
蘇青這邊正因走了後門暗暗開心,卻想到韓玉那邊無人照料,自覺的又去了鎮裡,幫他將下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