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除去他蘇青的方法不下百種,何苦要這樣以卵擊石生靈塗炭,他只是不想再看著大寰的臣民無謂犧牲啊。
儘管他蘇家祖上三代均是武將,可從沒人遇到過他這種情況,明知不敵卻要硬碰,死傷數萬還不見退兵,這皇帝是勢要他死在這場征戰中了,那他自當奉命,待他力竭,若朝廷還不下令撤兵,他自當以身殉國。
可被副將一報,朝廷竟下了密函,要他在對戰中絞殺巫晉,否則便治他通敵叛國之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只怕他全屍不保還得背上莫須有的罪名,讓他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蘇將軍!請您早日歇息,為明日備戰!”隼副將說道。
蘇青看著那人得意的笑容消失在營帳外,不禁黯然。
掀帳出營,又是一日日落,那被染透的血色倒映在他眼中,分外悲涼。
我蘇青,以蘇家祖宗牌位明誓,助新帝,平諸國,有死之榮,無生之辱,僻結黨相連,順明德賢良,進則先行登高,退則後殿履險,一統萬里山河,此誓不死不休!
赤色退盡,天地間一片青藍。蘇青望著大漠盡頭,知曉那便是他葬身之處。
終究,落得如此狼狽……
次日,寰國蘇將格外勇猛,銀色甲冑在烈日下如同烈火一般,與巫晉大戰三百一十八回合後終因後力不濟,被巫晉一劍封喉翻下高馬,後被巫將坐騎大宛寶駒鐵蹄力踏,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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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獲新生 。。。
頸上傳來新生皮肉癒合的痛癢感,蘇青忍不住想要用手去碰觸,手未抬起卻先牽連的胸腹一陣灼痛,不禁咳嗽出來,入耳的聲音有些怪異,嘶啞如同氣流透過。他睜開眼,首先躍入眼底的是床樑上金黃兩色圖騰,略一思索不禁皺起眉。
蘇青察覺到身旁立有一人,那人見他醒來並沒上前問候反而疾步走出。聽聲音似是女子步伐。
蘇青想要坐起,無奈身體痛乏難當,體內真氣受阻,他只知道脖子上被纏上了厚重的傷布,身上也多處負傷。
思起前日一戰,他仍心有餘悸。傳言巫晉乃巫國第一武將,三歲執槍,五歲上戰場,十一歲便力取敵軍首級,十四歲馳騁沙場至今未有敗績,原來傳言所言非虛,巫晉本人更比傳言果斷勇猛三分。
當兩人比拼過三百招時,他已是腳步虛浮端槍不穩,反觀對方仍遊刃有餘,處處掣肘招招制他於下風。
只是他不明白,那封喉一劍何以未能取他性命?那一役之後寰軍該當如何?他如今又身在何處?
未等他思量個明白,門外邊傳來腳步聲,一步一步沉穩厚重,一聽便知來人內力極高絕不在他之下。
“蘇將軍,傷勢恢復的如何?”聲音清朗語調高昂,儘管與戰場那次的吼聲極為不同,蘇青依舊瞬間辨識出來。
是他?怎麼會?他怎麼會在自己臥房?不對,這裡並非寰國境內,而是自己被敵軍擄了去!
甫一通透自身處境,蘇青雙手猛拍床沿,藉以外力使自己翻身躍起半蹲於塌上擺出防範的姿勢,然而尚未蹲穩胸腹及腿膝處便巨痛難忍,他不得不單膝跪下,單手托地撐起身體。
“蘇將軍,你外傷未愈,又受了極重內傷,不易動氣,快快回去休息吧。”巫晉見蘇青這一番動作,急忙說著,眼角瞥過旁邊侍立的侍女,那侍女便立刻走上木踏,扶起蘇青上床。別看她一文弱女子,扶起蘇青卻絲毫未顯吃力。
蘇青掙扎不得,開口便說:“喔啊啊哈——”本想開口質問巫晉為何沒在戰場上殺他反而擄他救他,可話一出口便成了不明不白的粗啞糙聲,他驚得又屢次開口欲語,卻說不出意思明晰的話語,身體上的悶痛接連不斷的襲來令他疲憊不堪最後只得作罷。
侍女見狀,食指中指置於蘇青喉下右側一分處,後衝巫晉點點頭。
巫晉隨即笑道:“蘇將軍莫急,你被我那一劍傷了喉嚨,近日來無法言語,倒也不妨事,想來過陣子會恢復的。但是你身體上多處受創內力損耗極重,當注意修養才是。至於你為何會在這裡,待你身體稍好些我自當告訴你,請你注意身子好好保重要緊啊。”
一陣靜默過後,巫晉見蘇青並無大礙,起身說道:“蘇將軍能來敝府做客,實乃小王三生有幸,但眼下小王還有些煩瑣事要處理,要先告辭了,禮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望著躺在床上的蘇青無奈的閉上眼後,他斜眼看了床旁侍女一眼,又笑道:“這丫頭手腳伶俐心思細膩,蘇將軍有事儘管吩咐就是,千萬別客氣。”說完又望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