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無論如何怕是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了,正可惜間,便見一柄長劍抵在那人口中,那人咬舌未遂卻咬在劍刃上,頓時唇開肉裂,鮮血汩汩而出。
“蘇將軍,若你信我,將此人交予小王處置,小王定能讓他開口。”
蘇青抬頭看去,只見巫晉一身白衣,黑髮如墨傾瀉在肩微有凌亂,不若白日裡衣衫整齊,似是從床上起身便急急趕過來。蘇青不語,只背轉過身,之後便聽那人高聲道:“來人,將此人押入地牢,嚴加看管,不許他自盡!”
數人得令帶人離去,屋內便只餘他二人。
巫晉見蘇青依舊不願理睬他,正要離開,眼角瞥見那人左側地面一灘鮮血,且血跡還在擴大,向上看去便見到那人肩臂傷處,眸色瞬時暗下去。
即使背對巫晉,蘇青也能察覺到那人濃重的煞氣,正不解中,便聽身後人以更高的聲音說道:“傳大夫來!上院侍女護主不利,拖下去斬!靈侍,你進來!今日起由你照顧蘇將軍飲食起居,若他再有任何差池,為你是問!”
“是!靈侍明白!”清脆的女子聲音立刻答道。
蘇青一愣,轉過身去。他知道靈侍乃巫晉近身四常侍之首,無論能力與功力均是萬中無一,巫晉竟將此人放在他這個無用之人身邊,只為了怕他再有閃失?
蘇青想不通,蹙眉看著巫晉,巫晉退去騰騰殺氣之後見他不解的視線反倒輕聲笑了,道:“蘇將軍,我知道你定是對我不放心,或許認為此次偷襲為我所策劃,不過日久見人心,我巫晉不屑作此宵小之輩。只望蘇將軍能夠早日解開心結,別再怨恨小王。”
蘇青甩開衣袖,鼻中哼了一聲側過身去便不再理睬。不久便聽見巫晉離開的聲音。
不過兩日,正當蘇青認為巫晉從那人口中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時,竟有人來報,說晉王在後殿審那刺客,請他一去。
蘇青跟著靈侍向後殿走去,並未寄太大希望。從那日他親自問話的情形就可看出那人定是死士,自古以來死士便是吐口最少一族,區區兩日便叫人開口咬主子,怎麼能夠?
他剛踏進後殿,巫晉便起身迎了過去。畢竟有事相求,蘇青也不好總是拳腳相向,對於巫晉指給他的椅子不屑一顧,卻也沒再令其下不來臺,站在一側,拿起備好的紙筆在紙上寫道:“他說什麼了?”
寫完他便轉身去看刺客,發覺短短兩日,他竟認不出這是那個偷襲他之人,形如鬼魅一般駭人,身上衣著倒是完好,可從稍敞開的領口便可看到裡邊已是白骨在外,沒了皮肉!
巫晉看了那字一眼,便對刺客道:“蘇將軍問你受何人指使,說!”
被人縛住雙手跪在地上的刺客聽見他的聲音,身體竟顫抖不止,真的開口,說道:“寰帝。”
蘇青聞言不自覺退了一步,手扶著身後木椅把手穩住身體,搖頭道:“不可能!”
“寰帝曾暗令,先帝密旨,蘇青死後肉身要葬在先帝墓陵之內。”那人原本被蘇青壓碎的頜骨也不知被如何拼接,皮肉上遍佈醜陋的走線疤痕,卻無損出言說話。
蘇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放肆!膽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本將要……本將要……”蘇青一手附在不受控制大起大伏的心臟處,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生平最是仰慕先帝,自然容不得他人說其半句詆譭言語。
巫晉看了靈侍一眼,靈侍立刻走到蘇青身後,纖手柔柔的抵在蘇青後心處,緩緩輸入些真氣,慢慢幫他順氣,一邊說道:“蘇將軍,莫氣壞了身子。”
蘇青右手發狠,一把抓碎了木椅扶手,環視了後殿內眾人一眼,提起一口真氣便飛身掠出殿外。
蘇青飛掠許久直至身體無法負荷,才在一棵樹下停下來。
那人定是騙他的,一定是巫晉教他那樣說,藉此來羞辱他!
他欽慕先帝,先帝也視他如知己,可兩人只為君臣。自古哪有君臣合葬,那是,那是……只有無所出的妃嬪和孌童男寵才會陪葬在帝王陵寢五里外。帝王墓陵內是更是根本不許非皇室血脈之人踏入的,死人也不可!先帝又怎可能要他蘇青死後肉身陪葬!
想要假借寰帝之名刺殺他,何不找個說得過去的藉口,巫晉當真如此愚蠢?
還是新寰帝恨他至極,想到如此惡毒的殆計……
蘇青一時迷惑,不知此事到底何解。
此時身後傳來靈侍的聲音:“蘇將軍,隨妾身回去吧,否則王爺怪罪下來妾身擔當不起。”
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可聽在蘇青耳中卻頓覺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