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雖說知道是陛下的退敵之計,也曾料到會群情激憤,但真見到了眼前的場景,面子上過不去,心中更是鬱結難舒,只氣得連聲道:“你們。。。。。。你們。。。。。。”便再沒有了下文。
南彧漓皺著眉頭,朝臺下揮了揮手,聲音頓時停住了。他傲然立於風中,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隨風飄揚,陽光耀得他的鎧甲熠熠生輝。他一臉冷峻卻平靜淡然,即便帥位被奪,高臺之上,他依然冷靜沉著,依然以三軍主帥的氣質睥睨場下。眾將士依然敬他,愛他,相信他。
“皇命不可違!”言畢,他朝著胡鶴拱手道,“見過元帥!”
臺下一陣寂靜,而後又爆發出洪亮而整齊的聲音,“見過元帥!”
胡鶴卻不是個有眼力價的,他突然走到南彧漓身旁低聲道:“既是做戲倒不如將這戲本做的完整一些。”
還未待南彧漓品味出他話中的意思,胡鶴便退開幾步,朗聲道:“南彧漓御軍不善,白鷺城久攻不下,陛下下旨奪你帥印。罰你守城三日,你可心服?”
場下一片譁然,錯愕間南彧漓抬起了頭,直視著胡鶴。他這話講得極巧,奪帥印是陛下的意思而罰守城是胡鶴的意思,但他沒有指明,只在宣佈之時中間略有停頓,旁人聽了去,只道罰他守城這盡失顏面的事也是陛下的意思,而胡鶴卻算不得假傳聖旨。一旁看戲的安敏突然開口道:“罰南彧漓守城是皇兄的意思?”她頗為不屑地瞥了胡鶴一眼。
胡鶴怔愣了一會兒,微微矮了矮身,南彧漓卻突然道:“末將甘願受罰。”
一連三日,南彧漓都與一個小兵卒一樣立在城頭。烈日暴曬,早已汗如雨下也是巋然不動。一個小兵捧了一碗涼透了的茶水遞給南彧漓,小聲道:“元帥,喝一點,解解暑吧。”即便如今他已被撤去元帥之位,但在南家軍心中,他們只認他一個元帥。
南彧漓疲倦地抬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兵,笑著接過,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溼了一手。幾口涼茶下肚,南彧漓嘆道:“清涼涼的,是什麼茶?”
小兵笑得頗為得意,“是從家中帶來的茶,沒想到元帥愛喝。”他更沒想到,此生竟有機會給南彧漓端上一碗茶。
南彧漓將茶碗遞還給他,正了正自己的帽盔和鎧甲,笑著對他道:“如今我已不是元帥,你若再這樣稱呼我,被人聽去了,我可救不了你。”
那小兵突然嚷了一聲,聲音裡頗有些委屈和不甘,“被人聽去又如何?元帥只管問問,我們南家軍上下,除了您以外可會認第二個元帥?”
南彧漓無奈地搖了搖頭,笑意澀澀,威脅道:“你若再這樣嚷開來,我怕就不只守城三日了。”
那士兵噤了聲,不再抱怨什麼,只對南彧漓道:“元帥。。。。。。將軍若是口渴,叫我就是。”南彧漓如今被撤了元帥之位,但叫聲將軍還是不為過的。
南彧漓微微一笑,頗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小兵笑開了,“自韓副將離開軍營之後,好久不見將軍笑得這麼開心了。”
南彧漓怔愣住了,聽到那小兵繼而回憶道:“還記得我剛來南家軍的時候便隨軍出征陳國。我們拿下白鷺城之後,將軍在校場舉行了一場比武,韓副將贏了將軍,可將軍笑得比誰都開心。”
南彧漓思緒飄乎,他自然記得那場比試。奪下白鷺城後,為犒勞激勵將士,南彧漓舉行了一場軍內比試,當時安敏也在,她因為身子不爽,作壁上觀,主持大局,凡南家軍將士皆可上校場比試,南彧漓拿出了自己大半年的軍餉為彩頭。
南彧漓本無意上場,但韓曄意料之外地上場玩鬧了一番,又意料之中地力挫眾人,而後槍尖遙指向他,唇角含笑,眉眼明媚,朗聲道:“南彧漓,你不下場比劃比劃嗎?”全軍上下,他是唯一一個敢直呼他名字的人。
眾將士拱道:“將軍!將軍!”
連安敏也按捺不住對南彧漓道:“小子猖狂,你且去教訓教訓他!”
在眾人的高呼聲中,南彧漓一步一步走上校場,執劍迎風而立。
韓曄持槍默然立在他對面,笑得有些奸邪,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道:“我們還沒有真正交過手呢。”
南彧漓眉梢一挑,心道,旗安城戰後難道不是我出手將你截回的嗎?但他到底只是朝著韓曄一笑:“那我這半年的軍餉可不能輕易就被你贏了去。”
韓曄縱身一躍,帶起一陣風,急急地朝南彧漓撲去。槍尖蹭著南彧漓的衣襟滑過。他的槍依然很快,如行雲流水,連綿也利落。南彧漓不慌不忙架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