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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上!”隨著一聲令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向南彧漓他們攻去,人數之眾令所有人皆是一驚。馬車內的韓曄聽到打鬥聲,忙挑開簾,只那一眼,便讓他瞬間崩潰,那一柄柄的彎刀是哥舒一部的武器,而來人皆是哥舒一等一的好手,他們是哥舒洛一的死士。南彧漓被兩個好手纏上,一時半刻脫不了身,韓曄剛想飛身出去,車頂突然一振,下一刻,一個黑衣人坐在了車伕的位子上。韓曄一震,正欲出手,那人忽然偏轉了半側臉頰,韓曄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那人的側臉有著如刀刻般分明的線條,眉梢眼角無不透露著冰冷與淡漠,那是哥舒洛一。他真的為了自己呼叫了死士嗎?正在韓曄猶疑間,哥舒洛一突然駕著馬車往反方向奔去。

馬車跑得飛快,韓曄的心跳也隨之起伏,駕車的哥舒洛一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韓曄想讓他停車卻也終究不敢。夏風伴著溼熱不時地撩動著窗簾,突然韓曄從車上縱身一躍,破窗而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子。急速賓士的馬車在瞬間停住,哥舒洛一從馬車上跳下,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向韓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急的人,他喜歡按部就班地將所有事掌握在自己手中,韓曄或許是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不可以超越他的掌控。

“你不想回哥舒?”正午的日頭很烈,哥舒洛一的額上覆著薄汗,但他的眼神依然冷酷,散發著狼一般的寒光,他的嘴唇緊緊抿著,看不出喜怒。

韓曄突然單膝下跪,右手握拳按在左肩處,低下了頭,不願意直視他的目光,“主上……”

“你想和南彧漓回姜國。”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哥舒洛一依舊冷靜地看著他的身影,雖然屈膝跪下,依然帶著不可一世的桀驁,即使看不到臉,他的身影依舊美極,“如果,哥舒和姜國再度開戰你會怎麼做?”

韓曄靜靜開口,“南彧漓已經答應一年之後他便不再理會朝堂之事,到時,主上若想長驅直入中原,奪取姜國便再無阻滯。”

“呵,是嗎?”哥舒洛一慢慢走近他,“那你又如何保證我不會在一年之內發兵姜國呢?”

韓曄始終沒有抬頭,心下卻也平靜,“當年旗安城一役,哥舒損兵甚重,加之姜國如今已將陳國吞併,主上若想奪取姜國,定會做更多籌劃,必要確保萬無一失。”

“哈哈,你倒是瞭解我。”哥舒洛一的興致好像頗高,“是了,說到底,你也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不過萬無一失四字誰也擔不起的,你看,你不就是我最為失策的一步嗎?”

韓曄看著哥舒洛一近在眼前的身影,心下一驚,這個時候,他若是想取自己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是我辜負了主上的信任……”

哥舒洛一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韓曄,叛族的罪名你可擔當得起?”

韓曄終於仰起頭,平靜地直視著哥舒洛一,他的目光順從,唇線抿成的弧度卻帶著明晰的傲然,“若論滅族之罪,早在我隨著南彧漓攻破陳國的那一刻,便已犯下了。我的命是主上救下的,我為主上效命,卻始終不是哥舒的族人,只是,主上若要我的命,我給就是了。”突然,韓曄探身向前,抽出了自己藏在高靴中的短刃。哥舒部落計程車兵都習慣在自己的高靴中藏進一把利刃,那是他們最後的庇護。

哥舒洛一被韓曄的動作一驚,卻在短刃完全出鞘的一剎,用足尖一點,踢飛了他手中的短刃。刀刃削下韓曄散落的一縷青絲,筆直地插入了樹幹。突然,林中傳來幾聲渺遠的嘶鳴聲,然後馬蹄聲踢踏踢踏,一點一點地靠近。

哥舒洛一突然一把抓住韓曄的手腕,“走!”

韓曄依然委身跪著,不曾挪動分毫。

“鏘——”耳朵被一陣刺耳的劍嘯聲刺得生疼,哥舒洛一被強勁的劍氣生生盪開了一步,而韓曄也在大驚之下,一下跪坐在地上。長劍就勢插入不遠處的樹幹中。兩人驚得猛然抬頭,策馬而行的正是南彧漓。他一襲銀色盔甲騎在馬背上錚錚作響,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耀得人無法移開目光,他的神色冷峻,面容上有隱隱的血痕,可想而知方才林中的戰鬥有多麼激烈。南彧漓在靠近韓曄的時刻突然翻身躍下了馬車。

“南……”韓曄剛一開口就被南彧漓一把從地上拉起。

“跪著做什麼?”南彧漓抬手替他整了整亂掉的衣衫,拍去衣袖上的塵土,他的神色柔和,覆著薄繭的手很溫暖。

韓曄搖了搖頭,終於看清他臉上的血跡不屬於他自己,這才放下了心。

南彧漓突然背轉了身,將韓曄護在身後,冷靜地注視著一直不曾言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