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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元荊微啟了唇齒,“寧妃。”

何晏冷哼一聲,“她死了你傷心成這樣?怕是我死了你也不見得如此罷?”

元荊聽的何晏話裡鋒芒,也懶得同他計較,只淡聲一句,“不是傷心,而是自愧。”

頓了頓,又道:“想我這些年,對不住的人太多,殺的人也多,不知道會不會有報應。”

何晏心頭一軟,面兒上也跟著緩和下來,“無妨,有我在吶,我護你平安。”

元荊眼睫一抬,望定了何晏,“你?護我?”

何晏給他盯的些許心虛,沉吟片刻,

“我是說以後。”

元荊黑眸氤氳,未有吭聲。

喜連正巧拿了腰牌出來,雙手奉上,“皇上,找來了。”

元荊望向何晏,“自己動手拿。”

何晏將腰牌收好,“我就是順便來看你一眼,這就要走了。”

元荊道:“走好。”

何晏靜了半晌,雖心有不捨,但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便幽幽的轉了身。

元荊看那人慢悠悠的離開,正想著回殿,卻又見何晏猛的轉身,來不及反映,自己就給一雙有力臂膀固在原地。

“你…”

“忘了件事兒…”

說話間,何晏雙手捧著元荊的臉,輕啄兩下那淡色的唇瓣,後又深吻下去。

舌貼著舌,吮吸舔拭,唇含在一起,卻依舊掩不住細碎的粗氣和無意的哼嚀。

男人的眼瞳和親吻如猛獸席捲。

狀似瘋狂,可這真正瘋了的人,卻並非在面兒上。

元荊闔上眼,放鬆了,什麼也不敢想。

溫順的給何晏擁在懷裡,任其攻城略地,蠶食吞噬。

銀月流瀉,撥雲撤雨。

喜連靜靜的立在一處,盯著地上纏在一處的暗影,實在是有些看不透。

不知道是恨,還是愛,是針尖麥芒,還是如膠似漆。

何晏鬆了元荊,長吸口氣,

“我們找個地方罷…”

元荊鳳目失神,“何晏,我就那麼沒有心麼?”

何晏一愣,“行了罷,你將那些人遣開是什麼意思?再者說,方才你不是也很爽麼”

元荊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你要我將讓到什麼地步?我可以一件一件的忘,可你總該給我點時間。”

何晏怒道:“這是何意?”

元荊揮揮手,“你走罷。”

何晏道:“那…我怎麼辦…”

元荊頭也不回,“喜連——賜斐大人一隻空心玉。”

何晏黑了臉,“不必了。”

言畢,便轉身而走。

青驪馬,離別夜,皇城燈火漸遠。

何晏策馬北上,卻心悸的厲害。

莫名其妙的,想起元荊,總覺得自己該帶走他。

****

七月末的東南炎熱難當,可北疆卻有了幾分秋涼。

何晏抵達邊城,未有歇息便直接給人迎入了軍政要府。

林昌同許多副將正對沙盤籌謀,鎖眉沉目,聽得身後動靜,一回頭,先是一愣。

後又將手裡的樹枝丟入沙盤,趕步上前,竟是眼含熱淚,

“我都丟了兩座城了,你咋才來呢…”

何晏風塵僕僕,斜他一眼,“沒點出息。”

林昌一拳砸在何晏左肩,“枉我千里迢迢南下逼宮救你,你倒是來這裡說風涼話。”

何晏正欲還手,卻見林昌肩膀上纏了厚厚一層布條,血跡斑斑,顏色已然黯淡。

但依舊上去捅了一下,“掛彩了?”

林昌呲牙咧嘴,“這赫連一族甚是兇悍,前些日子奪城的時候,我給一百多人圍著砍,能跑出來又只中了一箭,這還是多虧蒼天憐我。”

旁邊的副將這才得空紛紛抱拳行禮,何晏微微點頭,擰了一雙濃眉,

“赫連一族三度起落,到如今,竟是成了氣候。”

林昌道:“可不就是,想當年不過是個蠻夷小族,給夏唸白殺的丟盔棄甲,連國璽都繳獲了,誰知道經歷了聖禎太初二帝后,竟壯大至此。”

何晏道:“現在局勢如何?”

林昌嘆口氣,垂眼去看沙盤,“戰局至此,已然沒什麼陰謀詭計,只剩了硬碰硬,說句難聽的,這北疆邊城失陷,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

何晏聞言,未有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