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思女成疾,欲來宮裡探望,還望皇上恩准。”
元荊道:“準。”
寧嬪聞言,眼底滿滿的濃情蜜意,臉上的胭脂,像是更濃了一些,
“多謝皇上。”
後又道:“家父長年外徵,臣妾又久居宮中,家中再無其他兄妹,家母一個人實在是孤單。”
元荊卻若有所思,你父親可是寧月關?。”
寧嬪微微點頭:“正是家父。”
元荊望著寧嬪,眼底有捉摸不透的心思,
“你父親久駐北疆,將邊城守的固若金湯,實在勞苦功高。”
寧嬪心裡一喜,想著這可是求皇上將調父親回來的大好時間,念及至此,聲音就有些不自然的哽咽,
“皇上,父親每次給家裡書信,都只道無需牽掛,可那臣妾深知父親患有肺疾,每歲於寒冬發作,北疆苦寒之地,冬日也較它處更久些,父親年老不堪折磨,每念於斯,臣妾都恨不能代父受罪。”
元荊鳳目微垂,心裡頭盤算的,卻是另外的事。
寧月關幾次見死不救,龜縮城內,元荊早就看他不順眼,因念在他守城有功,且將才匱乏,這才強忍下來。
此一番東南戰事告急,這等擅守將才用起來倒是合心。
寧嬪見元荊不語,反倒是有些膽怯,正要開口,卻見眼前那雙黑眸回了神將人看的心頭一陣狂跳。
“朕這便下旨,將其調離北疆,也算是圓了你的孝心。”
寧嬪愣了片刻,待反應過來後,顧不得身子沉,順勢欲往下跪,
“皇上恩德,臣妾窮極一生,無以回報。”
元荊一抬手,眉頭輕蹙,“不必多禮。”
見一邊的宮女扶住了寧嬪,又淡淡道:“你身體這般不便,還是先回去歇著罷。”
寧嬪感激涕零,福一福身子,“臣妾告退。”
***
未央宮,盈盈忙的焦頭爛額。
這殿內還未除一遍塵,卻又到了用膳的時辰。
實在是騰不出功夫煎藥。
正巧見春寶自旁邊路過,便扯了嗓子道:“春寶,過來!”
春寶正想去尋淮淮,聽盈盈此言,便停了步子,“作甚?”
盈盈擱了手裡的撣子,拭一把額上細汗,“你去小廚房,將主子的要煎了,回頭給他送過去。”
春寶哦了一聲,便轉身朝小廚房而去。
未走幾步,又聽得盈盈自身後頭喊一句,“別忘了盯著他服下,若有閃失,你我可人頭不保。”
春寶繼續朝前走,卻回頭喊一聲,“知道了。”
語畢,便同淮淮撞了個瓷實。
春寶陀螺一般,自原地蹣跚半刻,如何都停不下來。
淮淮看的發愣,“習武之人,竟這般不抗撞。”
一邊打轉的春寶聽了,很是不爽,登時紮了馬步,這才站穩了腳跟。
長舒口氣,春寶道:“你這是上哪兒?”
淮淮道:“我去尋喜連。”
“為何尋他?”
淮淮道:“我給皇上書信一封,以表思念,這不想著託喜連給捎過去吶。”
春寶難以置信,“你竟會作詩?”
“那倒不是,”淮淮轉了身,疾步而去,“晚些再同你說,我得先去尋喜連,若是遲了,怕是皇上就該睡了。”
春寶眼瞅著這青天白日,訥訥合了腿,直起身子,
“淮淮,這天還亮著吶。。”
***
喜連捏了個一寸大的紅絨錦盒自內務府出來,面兒上稍稍有了緩和之意。
到底是行家,內務府總管太監尋了個岫玉環凰的底座,將那陀螺嵌在上頭,不大不小,渾然一體,咋一看,卻像是鳳舞龍蟠,既具觀賞,也不耽擱把玩,實在是合人心意。
喜連很是滿意,小心的將那東西裝進盒子裡,朝御書房趕去。
才走了半柱香的時辰,便遠遠的見著那個人。
喜連微咬了牙關,別過頭,裝著沒看見。
反倒是淮淮熱情上前,攔了他的去路,
“喜公公,我此番前來,確實是有事。”
喜連遲疑的斜眼看了淮淮,“咱家像是還未問你話罷…”
“就知道你要問嗎,”淮淮將衣襟裡疊著工整的紙條掏出來,塞入喜連手心,“這個皇上見了定會高興。”
喜連反手一推,“你且饒了咱家罷。”